马车离了相府,一前一后直奔北方而去。良岫此时并不知道,自己正往两千里之遥的嵯峨山白云观而去。
一行人一路翻山越岭,穿村过镇。越往北走,人烟村落日渐稀少,树木河流也被荒漠沙岭所替代,一派萧瑟苍茫的北地风光。由于道路遥远难行,这一路马匹换了数次,车辆修了数次,奶娘又因路上辛苦生了病无法继续赶路,一行人不得不盘桓在一个深山小镇数天,直到奶娘身子略好才勉强上路。近两千里路,马车走走停停竟也走了一个多月,由初春走到了暮春初夏时节。
一日,马车绕过一座山峰,眼前竟豁然开朗,但见一条宽约数里的大河横在眼前,两岸山脉连绵起伏,山上林木葱郁,古树参天,山下村庄错落、炊烟袅袅。河水并不湍急,河面上船只往来,渔歌应答,好一派富庶景象。众人虽感叹景色美如江南,但是,河上无桥,不知该如何过河。
车夫下车,等一位樵夫担柴走近,忙行礼问路。樵夫见他风尘仆仆却举止得体,便知是远道而来,欣然相告——这条河名为沐龙河,河两岸有数个村落,村民以打渔、砍柴、划船运货为生。车夫所问的的嵯峨山在河对岸六七十里远的深山之中,为群峰之首,白云观便是嵯峨山山顶的一座道观,因终年白云缭绕而得名,只因地处偏僻,香火不十分鼎盛,但观中道长凌虚道术医术皆精湛高超,带领观中众道姑为百姓治病驱祟保一方平安,深得百姓敬重爱戴,白云观也得以声名远扬。待问到如何渡河,樵夫便往河水上游一指,“西行约十里路,有一座白云桥,便是凌虚道长与众道姑用募捐而来的银两所修,从那里便可以平安渡河了。”
车夫道了谢,驾车西行渡河,赶往嵯峨山白云观而去。
车到了山脚下便没有了路,众人只好步行。车夫到山下村子里雇了几个挑夫和两三个滑竿,奶娘抱着良岫坐一个,两个嬷嬷各坐一个,车夫一路紧跟着奶娘和良岫,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才到白云观前。
只见一位年约四十、气度非凡、慈眉善目的道姑早已等在门前,身后是一众道童和道姑。车夫紧走两步,跪下行礼,“属下见过小姐。”那道姑微微一笑,“林将军免礼,兄长派你护送良岫,自是十分放心,将军一路辛苦。”道长看向奶娘怀里的小女孩儿,见良岫茫然不语,不觉皱了皱眉头,“可怜如此幼小的孩儿,却遭此变故。”奶娘急忙抱着良岫给道长行礼,“良岫拜见姑母,奴婢拜见小姐。”后面的嬷嬷也跟着行礼。凌虚道长紧走两步搀起奶娘等人,握着年纪最大的嬷嬷的双手,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