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这件事呢?”翁书记问。
我说:“二任县委书记赶到城关镇派出所时,克思曼先生已经坐在了会议室里,周围的人对他‘谄媚’地笑。一夜之间,克思曼先生由原来的座上宾变成了阶下囚,又由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
“这算不算‘黑色幽默’啊?”翁书记问。
我说:“我不知道算不算‘黑色幽默’?但派出所的确很不像话。当时的情况是,克思曼先生哇哇叫着,他气愤地掀开衣服,露出上身,皮带抽打的痕迹清晰可见,板凳打的地方是青一块紫一块。说良心话,干警下手实在狠了点。”
“后来的情况怎么样?”翁书记问。
我说:“二任县委书记认为,自己的当务之急就是安抚好克思曼先生,完成签字‘大业’。他们一行将克思曼先生接到宾馆,不停地陪着小心,说这绝对是误会,说一定严肃处理打人的事。”
我说:“二任县委书记很细心,还打电话让卫生局长带医务人员给克思曼先生检查身体,上药敷药。但克思曼先生不为所动,说马上要离开月光县,离开中国,他们苦苦挽留未果。”
“这么说,这件事就这么黄了?”翁书记问。
我说:“是的,是黄了。强扭的瓜不甜啊,他们只好请克思曼先生做两件事。一是相信我们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回国后一定不要将此事讲出来,特别是不能对新闻媒体讲,否则,就会在西方掀起大波,酿成中德之间严重的外交事件,给我国带来极为严重的政治影响。”
我说:“二是中国人历来好讲面子,讲形象,讲虚荣心。今天的签字仪式已经安排好,无故取消就会带来极为恶劣的影响,请他务必坚持出席一下,签下协议,为了不使协议生效,产生法律后果,可将原来的正式协议改为意向性协议。”
“克思曼先生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了?”翁书记问。
我说:“是。毕竟克思曼先生也有难以启齿的地方,毕竟他们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有些情面。克思曼先生勉强同意了,意向性协议签定后,他们立即把克思曼先生一行送到了机场。”
我说:“带着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感情,满腔热情,执着来华投资的克思曼先生,就这样带着满身的伤痕,带着遗憾,带着抹不掉的记忆,伤感地离开了月光县,离开了中国。”
我说:“二任县委书记说,他相信,克思曼先生身体痛,心里更痛。飞机从二任县委书记的头上呼啸而过,他眼望长空,极度失望,极度伤痛,极度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