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前提,我肯定要骂下去。不过,次数要尽可能少。校长停了片刻后,低下头,很是惭愧地说,我给上上下下丢的脸太多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声音有些苦涩、苍凉,好像带着沉重的无奈和叹息。我的心为之一沉。”
“我的心里也很沉重啊。”我说。
首任县委书记继续说:“我又跑了几所乡村学校,大多数校舍陈旧,漏风漏雨,桌椅残缺不全。即使这样,仍有人打学校的主意,偷这偷那,让人既心寒又气愤。但老师的敬业精神和学生的学习劲头让我感动,紧接着又让我心酸。回来的路上,我一言不发。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我不停地问自己。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就索性起来,来回踱步,最后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什么‘惊人’的决定啊?”
“你别慌,听我慢慢说,这项极有争议,好像是小题大作的决定在县委(扩大)会议上获得通过。随后,县委、县政府召开了由乡(镇)及下属村、县公安局及下属派出所、县教育局及下属学校负责人参加的会议,会上宣读了决定,其主要内容是:
1、改善学校办学条件,爱护学校一草一木。
2、学校以前被偷的任何东西,皆由县公安局、教育局、乡(镇)人民政府三方负责追回,追不回的,由三方均摊资金购置新的。任何一方不分摊资金,党政负责人就地免职。今后,学校被偷的东西不是减少、甚至消失,而是增加,三方负责人就地免职。
3、县纪委监察部门全方位履职,发现一起,处理一起,绝不手软,绝不姑息迁就。”
“效果如何?”
“这项决定的效果是明显的。我后来到学校巡查时,看见窗户上全是清一色的玻璃,课桌凳也已全部配齐。一些校舍也翻新重建了。至少在校容校貌上有了一些积极的变化。为此,我还专门跑到山坡小学,笑问校长郭凯歌,你还敲锣骂街吗?校长嘿嘿一笑,不骂了。我说,你那个锣要保管好,说不定能成为文物呢。校长说,但愿如此。”
“那个锣应该还在吧?”我问。
“肯定在。”
“我到任后,一定要看一看。”我笑着说。
“我当时紧紧握着郭凯歌同志的手,衷心地感谢他。正是因为有一批像他这样的教育工作者扎根农村,才使我们的农村教育不至于荒芜,才能显示出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