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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回,秦氏在第十天的夜半醒来。
其实她的人虽然像具僵尸一样不言不语,不动不挪,不吃不喝,脑子却一直醒着。只是自觉她的手脚不听使唤,口舌也不能自由驱使,唯有耳朵还算灵敏,眼睛特别清亮,即便有人在屋外低声说话,她都能听到。即便一点细微的举动,她都能发现。
孩子的噩耗,实际上在第一时间她已经知道,大家在找孩子,师父师娘再一次亲临现场,尽管都想避开她的耳目,以免雪上加霜,不再给她刺激受。然而她都看得见,能听得到。只是那时候她已经心如死水,决定追随丈夫而去,孩子死了,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真好掐断了她最后的一丝牵挂。
孩子如此惨死,也加剧了别人的猜疑。原来不往情杀方向推想的人也开始怀疑了。谁都知道孩子是他们夫妇两个感情的结晶,能对无辜的孩子下此毒手,应该不难想象人的仇恨指向。
玄坛入门弟子,基本上都是孤儿弃女,从小就被师门收养,就像一个大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相濡以沫,互帮互助,根本不可能结下如此的深仇大恨。
很多同门中人的解释都朝着一个方向:爱之切,恨之深,唯有极端的感受,才能造成极端的后果,凶手真正的目的是要报失恋之仇,想雪夺爱之恨。
尤其是那些曾经暗恋过她的师兄师弟,羡慕嫉妒之余,又何曾没有恨过都恨自己没机会取而代之,他们跟罗璧的区别就是通常意淫以代,充其量不过是春梦之中的一段弦外之音,而罗璧却敢于弄假成真,跨出最危险的一步。
如此想来,她本人也不是毫无责任,所谓红颜祸水,有的人甚至还在猜想,说不定她也曾有过天女散花,广种薄收之念,抑或直接对罗璧有过暗许,只是她的丈夫捷足先登,而使罗璧衔恨在心,无从应诺的她才有此报应。
从姐妹们越来越复杂的眼神之中,她感受到了很多,好在她越来越像行尸走肉,即便儿子的死都不能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波澜,还何在乎那一点猜疑
她不吃不喝,作践自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世界,她再也不用在乎什么了。可是上苍偏偏作难,十天多了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活着。
没辙,她只能选择一个更为痛快一点的办法了。
十天头上,也是子夜,她睁开了一直眯缝着的双眼,也竖起了一直耷拉着的耳朵。
屋里屋外,十分安静,就连松明灯火苗轻微的噗噗爆裂声都能清晰可闻,屋外还有一些淅淅沥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