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爱至骨髓的妻子,她带着我素未谋面的孩子,遵着我的旨意,死在我的怀里,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她说:“睿哥哥,我们,白首偕老了。”
我不知道为何会梦见那样长,那样完整的一生,也不知梦里的人为何与现在一样的名字,一样的面孔,我只是睡了一晚而已。
可是,与她在一起每一刻的感受,我都清楚的记得,愉悦的,气恼的,幸福的,悲伤的,以至于后来无助的痛苦,痛彻心扉。
梦醒,我依然很痛,我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似被万斤重的战车碾过,可我无法见到她了,轮回的梦中,她的生命枯竭在我的剑下,我是习武之人,我知道我当时的一剑,力道有多重,她不可能活着了。
我的小景,多想再看一眼春天的样子,可她……始终未得偿所愿。
我收回了那道圣旨,我期盼着她再入我的梦,带着我们的孩子,娇俏的唤我“睿哥哥”或是“夫君”。
可自我醒后已过一月,我再也未梦见过她,心,似乎被生挖了一块,日夜疼痛,脑海里挥之不去,是她的音容笑貌,是她临死的样子。
我不知该怎么做,但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思念她的机会,我告诉母后,我要出访民间,我要带着她的夙愿寻她最想看的风景,可我最想看的风景,不会再有了。
明日,我就要出宫,今晚,再次难以入眠。
这是杨柳依依的三月,我披着便服漫步在偌大的皇宫,正是亥时,宫里值夜掌灯的侍卫提着灯笼,一个灯塔一个灯塔的经过。
我正走着,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低咒,“娘老子的,本姑娘居然混到这个份儿上,成了名副其实的夜老鼠。”
我发誓,这是我梦醒后听到过最动听的声音,我不敢再动一步,剧烈的心跳使我全身颤抖。
“劳烦借过,我点个灯。”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身,一声‘呃’的闷哼从我胸前透过骨头传进耳朵,被我撞掉帽子的人缓缓抬头,一头顺长的青丝,别在耳后,平铺在背脊,秀眉紧蹙,卷长密集的睫毛如扇子,灵动乌黑的大眼睛上下滚动着眼珠,打量着我,挺俏的鼻子下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小嘴。
“小景。”我情不自禁的唤她。
她倏地挺直身子,又将我上下打量一遍,试探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牧景,是你……”她突然捂住我的嘴,拉我到一旁的灯塔后头,审视着问我,“是我老爹叫你来接我回去吗?”
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