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正是幸存者中的一员。
他经历过什么,没有人会向她提起,但不妨碍她的猜测,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在首次出征中就遭遇了生死之间的打转,任是谁也不会无动于衷,那些日子,她亲眼看到过,少年常常会从恶梦中惊醒,一身地大汗,嘴里喊着谁也听不懂的呓语,后来,便成为了放浪形骸的枭五郎。
想到这里,郑氏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信。”
“多谢体恤。”刘稷继续说道:“想必郡君也关心那个交易,他们......”
郑氏突然出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关心你们之间有何交易,但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所以你不必说出来。”
刘稷一愣,他原以为郑氏最关心的就是自己去赴宴的目地,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一清二楚,他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在安西镇,白氏一伙的利益和封常清的利益是一致的,没有后者的点头,他们怎么敢去试探自己?
封常清执掌安西留后这么多年,过手的财计不可胜数,他又不是什么清廉自守之辈,哪怕只是寻常的惯例下,所获也必然是大头,更何况,还有庞大的商业利益,看着穿着毫不起眼的妇人,只怕是这城中最大的财主,也不一定。
见他这付模样,郑氏笑了:“你是个洒脱的性子,手上必然存不住东西,为了你们的往后,我也不得不多做打算,三娘不能像我一样,过男耕女织的日子。”
刘稷也笑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人家把败家子说得如此清丽脱俗地,自己或许还是真是那样,这些年没少折腾封府。
“只要三娘不弃,我刘稷绝不让她受委屈。”
郑氏点点头,对方的性子如何姑且不论,但一诺千金,却是不争的事实,有了这句保证,她才能够放心。
“关于我等的行程,你是如何安排的?”
“如有可能,明日一早就出发,大都护府已经在布置,入关之后,会有河西方面的人接应,只是时间上会紧一些,不知郡君意下如何?”
这么赶?郑氏却是不曾想到,要知道,对方回城不过一日,转念一想,这多半是夫君的安排,他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府中倒是无妨,收拾起来也简单,只是有些事要提早打算,早些走也好,那就定在明日吧。”
“郡君理解就成,那稷便先行告退了,明日再来请安。”
刘稷见她应承下来,便提出了告辞,这一趟除了封府,他自己的府上还有一堆事呢,想到那些抢来的女子,就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