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时间过去了五个月,又到了冬天。
禾麦抱着刚满一个月的小侄子,轻声念着手中这封从北疆寄来的信:
“……北疆之地战火纷飞,遍地白骨,燕将军每日号令三军着实辛苦,归营时不露笑脸,但每见小友书信来往不绝,心中高兴,烦闷一扫而空。小友不妨一次多写几页,日常繁杂琐碎之事,我与燕将军甘之如饴。
钟相思
六郎,你听到了吗?钟美人竟然说她和燕将军喜欢读我的信呢!是我写的有意思吗?我竟然这么有文采?六郎,我要是搁男儿郎,说不定和哥哥一样,能去赶考啦!”
六郎含笑过来:“是,你写出来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甘之如饴呢,既然燕夫人让你多写一些,那你便写吧,我去给你磨墨?”
“先不用先不用,我得组织一下词语……唔……说点什么好呢,每次我连奶奶和嫂子的事情都写上了,也刚足千余字呀,要多写一点,写什么好呢……”禾麦绞尽脑汁的想。
六郎也认真的帮她参谋:“不如写摊子上的生意怎么样?”
禾麦愣了下,咂舌道:“不好吧?那跟流水账似的,钟美人和燕将军看了不该烦了?况且现在都关摊子了……”
“这样,你写你记得的摊子上的生意,就写你看到的什么,想到了什么,再写明年咱们准备置办宅子,还要再去镇上开店铺,这样都跟你有关,燕夫人就喜欢看了。”六郎指导道。
“对,对!”禾麦喜滋滋地点点头,“也不知我怎么这么招人喜欢,钟美人喜欢我的信就罢了,就连燕将军都喜欢。”
六郎摸摸她的头,“好好写吧,写完了我给你送出去。”
转身,六郎开门走出去,屋外的阵阵冷风灌进来,吹散了一些屋里的温暖。
待禾麦落笔时,六郎也从灶房里端出来一碗米汤,“要不要先给小虎喝一点?奶奶和春花怕是难赶回来了。”
因为春花的娘忽然生了重病,春花这几日赶回去照顾,禾麦同六郎去过了两次,今日秦氏说换成她陪春花回去,总得显得林家人重视一些才是。
禾麦摸了摸怀里小虎胖乎乎的脸蛋,怜惜地轻声说:“先放下罢,你瞧他睡的多香?一会儿醒了哭闹时再喂不迟。”
“好。”六郎颔首,坐下来,陪在禾麦身边。
下昼的时候秦氏赶了回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说是春花的娘亲怕是不行了,就这几日了。
“好好的一个人,咋说不行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