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胡广生在这儿吃过了晚饭,六郎驾着驴车将胡广生送回了镇上的民宅。
回到家里时,禾麦怔怔地坐在里屋的炕沿,双手带着炕头的箱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脸上带着点莫名的失落,发呆的样子叫六郎忍不住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她身后。
“想什么呢?”六郎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你回来了。”禾麦才意识到家里进了人,回了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累不累?”
“累什么?”六郎温厚笑了笑,抚住她左边的小脸颊,轻声问:“晌午时候,可把你吓到了?”
禾麦怔了下,“吓?倒没有……就是……怕张阔真的会把你抓走。”
张阔是奉命行事,即便和六郎禾麦他们有些矫情,也不能不按律法行事。
若真将六郎抓了进去,她可怎么是好?
六郎像看透了禾麦的心思似的,“就算他把我抓走也没什么,过几日便放出来了。”他顿了下,又多补充一句,“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切莫太过担心,找到马二或是大成他们说清楚,便不会有事。”
这句话叫禾麦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天?难道,李家庄的人还会来寻你的麻烦么?”
“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不必紧张的。”六郎见自己的话反倒叫禾麦担心起来,解释道。
“哦……”禾麦方才紧张而挺直的身子又泄落了下去,神色有点落寞。
六郎只道是禾麦晌午时候受了惊吓,此时身困体乏,便去打了水,叫她洗了手脸,擦拭一番,赶紧上炕休息。
跳上了炕,六郎借着月光看影下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心中爱怜,伸手便捉住禾麦的身子,将她拉扯过来。
“今日怎离得这样远,不喜欢我了?”他声音沙沙的,附在禾麦的耳边故意这样问。
禾麦出奇反常的挣脱开六郎的怀抱,在六郎愕然的目光下,转过身,如一只小兽般安静地盯着六郎。
“怎么了?”六郎有点诧异,心中有些焦虑。
“下昼的时候,表叔和我说了好多话。”禾麦轻轻说。
六郎不动声色的抿了下嘴唇,随即故作轻松道:“说了什么?”
“表叔虽然脑袋有时不清醒,但也有清醒的时候。他和我说,你小的时候,很淘气,不听话,喜欢吃甜的糕点,生过一场大病……六郎,你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她顿了顿,“你怎么从来都不和我说这些事?”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