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夫人出了顾氏的门儿,往汾阳城走的路上,郭氏却有些诧异:“夫人也听懂了顾老太太的心思,依老奴看来,倒也不是不能考虑,这样一来,就能把顾大姑娘荐给皇后娘娘了,岂不两全其美?”
沈夫人歪靠着引枕:“妈妈总想着两全其美,也太贪心了。那个什么顾淑贞,扭扭捏捏不说一看就是个草包,我瞧着都寒碜,兰庭还能满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姻缘之事,大爷哪能自己作主?”
“话虽如此,婚后他们夫妻两若真过不到一起,兰庭心里能不埋怨?再者就顾淑贞那蠢笨样,被我们家那老太太一挑唆,还不把我当恶毒继母防范?不像春归,我帮了她这么多,她对我必存感激,论情论智,都不会对老太太的话偏听偏信。”
沈夫人扬了扬手里的团扇,莞尔一笑:“当我不知顾老太太怎么想的?都以为我有意压制兰庭,才从低门给继子娶妻呢,咱们家是书香门第,又没有爵位传袭,子弟的前途说到底还得靠他们自己挣得,兰庭将来必有大好前程,我也压制不了他。更别说看看兰榭,我说的话他一句不听,眼里心里都只敬服兰庭,兰庭虽和他不是一母胞生,我留意着,也是把榭哥儿当成手足对待,我这当娘的,还能给榭哥儿拖后腿不成?兰庭待榭哥儿好,日后榭哥儿就算学业无成,有兄长看顾,这一生也能无忧无虑。”
郭氏忙道:“六爷怎会学业无成,夫人也太忧心了,再者六爷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光靠着皇后娘娘和太孙,也不愁前程。”
“不是我忧心,更不是我看不上自己的亲儿子,要论才学,不提赵家,放眼一国,有几个能比得上兰庭?就连姐姐都说,要兰庭也能真心认她这个姨母,得省多少计量?妈妈以为,我怎么敢插手兰庭的婚事?也是我看出那么点意思,兰庭呀,多半并不愿意娶晋国公府家的女儿,被那些人卷进权夺这趟浑水。”
“夫人这话,老奴倒也心服,否则大爷只是多年前见过芳姑娘一面儿,话都不多一句,夫人一露意,大爷倒也甘愿,断不是因为一见钟情,应当是想借此干脆回绝晋国公呢。”
“所以呀,我总不能胡乱牵线搭桥,毁了兰庭的姻缘,真让他觉得我这继母不怀好意,不用老太太挑唆,心里就积了怨恨,莫说对太孙不利,就是榭哥儿,那孩子,老子都不服,可就服他兄长。”沈夫人说着又是冷笑:“我真要打压兰庭,有意毁了他的姻缘,还轮得上他们顾氏,北平多的不是表面风光实际不堪的门户,就算有老太太拦着,皇后娘娘一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