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崔文卿突然生出了一丝警悟。
刚才看似为刺史们对河东银行资金投入分配的抱怨之声,然实际上,是这些刺史想要重新划定河东银行利益格局的预谋之举。
否则在这个矛盾重重的关键时刻,这个刘源为何会突然说出重新规划发行地域的建议。
他的背后是否有人暗中授意甚至是支持?
还有,作为河东路经略相公的童州是否知情?
亦或是他便是这场夺权世间的墓后主使者?
想到这里,崔文卿情不自禁的暗暗乜了童州一脸,发现后者面无表情,冷然如常,顿时忍不住后背阵阵发凉。
果然个个都是不简单的老狐狸啊。
利益面前何能免俗?即便是亲如兄弟父子,也同样如此吧。
心念及此,崔文卿心知河东银行到了一个存亡危机时刻,倘若处理不好,真的会出现大问题的,说不定还会引来振武军衙门和河东路经略府衙门的分裂!
当此之时,必须慎之又慎呐。
崔文卿明白此点,然该要如何破局呢?
很快,崔文卿就有了办法。
这个变法非是徐徐图之,娓娓而论,而是直击矛盾的中心。
他突然起身,对着童州抱拳一拱,轻叹一声言道:“童相公,文卿自问担任行长以来,尽心尽力,毫无懈怠,然终有宵小恶意猜测在下之用心,常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故在下欲向童相公请辞河东银行一职,还请你能够允诺。”
此言落点,满堂皆惊。
所有刺史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辞?崔文卿居然请辞?
唯有静看河东路诸多刺史撕逼崔文卿的富弼双目中神光一闪,捋须微笑,忍不住在心底暗叹了一声高明。
这小子使用的是擒贼先擒王之法,硬逼着童州表态啊!
哼哼,童州这老狐狸还想独善其身?坐山观虎斗?做梦去吧!
童州自然被崔文卿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呆住了,半响回神,苦笑言道:“文卿贤侄,你现在是为难老夫不成?”
崔文卿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正容言道:“在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也非为难经略相公,只是就目前形势而言,在下的确不适合担任河东银行行长了!”
闻言,童州又是一阵无奈苦笑。
说起来,今日众刺史挑起对银行利益分配不公的言论,事先他是完全知情的。
说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