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崔文卿乃河东银行行长。
如今河东银行可谓是整个河东路的香馍馍,财力雄厚,圈钱的能力更是惊人,若能让河东银行对绛州大力支持,实乃可以让他的刺史生涯增添不少政绩。
故此,唐正说出了早就已经思忖妥当的预谋:“崔行长,是这样的,本官所守牧的绛州,位于吕梁山之下,黄河之东,全境多为不利于耕种之地,长期以来,我绛州百姓多以散种散耕为本,生活条件极其艰苦,许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作为县令的我,真是非常忧心,时常夜不能寐,前不久听闻河东银行在北地四州大发贷款,支持百姓们养殖猪仔,并给予非常丰厚的养殖补贴,也不知道崔大人是否能够在吾等州县也实施此策,惠及整个河东路的百姓?”
此话可谓是道出了不少刺史的心声,很快,整个宴席厅就嚷嚷成了一片,显然大家都希望能够得到河东银行的财力支持。
面对吵吵嚷嚷的大厅,崔文卿抬起手来,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待声浪稍事平息,他这才扭动了一下身子,使得自己坐得更为端正一些,嗓音也更为沉稳:“诸位刺史大人忠心谋国,倾心为民,其耿耿之心实在令在下深感敬佩,然说一千道一万,目前猪仔养殖刚刚起步,其补助资金也并非是大家所想象的那么宽裕,光凭河东银行的财力,也无法支持整个河东路的百姓进行养猪,所以下官觉得,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养猪之策当暂且在北地四州实行为妥。”
话音落点,刺史们顿时不满意了,几乎可以撑得上是群情激奋。
代州刺史刘源脾气向来不太好,立即重重拍案表达着不满,一脸愤然道:“崔行长,河东银行的钱财乃是向着河东银行的千千万万百姓发行国债收取回来的,理应用在河东路所有百姓的身上,你何能因身为折家之女婿,却只关心折家所管辖的北地四州?如此自私的做派,实乃难以令吾等服膺。”
“对对对,钱都是大家的,凭什么你们振武军一家使用?”
“还有没有公平了?倘若这样,本官代表汾州退出你们河东银行,大不了我们也成立一个银行,自己干自己的便是。”
……
吕惠卿没料到好好一场庆功宴席,居然变成了州郡刺史们对河东银行的声讨大会,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更何况这些刺史个个都是四品五品官员,非是可以任人随意拿捏的等闲之辈,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激起更大的矛盾,严重之时说不定还会让河东银行分离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