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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平接过就喝了半碗,这两年养的身子骨好多了,干活儿也不当回事儿,就是太热,让着慕容湛喝茶,苏全刚要接,慕容湛已经拿在手里喝了,不禁颇有些意外,还以为是寻常的井水,不想却有荷叶的清香,还有些甜丝丝的味儿,很是好喝。
沈四平笑道:“这是我那大丫头叫熬的荷叶茶,鲜荷叶撕碎了放在水里熬开,抓几把糖霜,晾凉了就成,简单呢,村子里的人要是不舍得放糖霜,就这么喝,最是解暑败火,热的时候喝最好,还有麦子茶也好,村子里的人都学会了,家家户户都照着样儿熬,搁在之前肚子填不饱,谁家有空折腾这些啊,这两年年景好,地里的粮食收的多了,日子就好过,今年更是眼望着好日子呢,地里这些番薯换了钱,家家都能过一个丰年,瞧乡亲们脸上的笑就知道,心里不定多欢喜呢。”
慕容湛不由看了过去,果然,地里收番薯的乡亲们虽给日头晒的汗流浃背,辛苦非常,一个个脸上却都透着满足的笑,把一筐筐番薯搬到地头上,有的会摸摸,傻笑一会儿,有的会发捧着番薯发呆,一会儿却也忍不住傻笑了起来,这才是丰年呢。
自己也到过不少乡屯,可王家村这些乡民给他的触动最鲜明,那种真实无伪的满足,令慕容湛动容,他不禁想,若所有州府县的老百姓,都能跟王家村的村民一样,那就是大齐的盛世了,可惜只能想想,王家村不过是一个村,再大些,间河县也不过一个县,便是冀州府也才一个州府,大齐有多少州府啊,更何况,还有赤地千里的深州呢。
想着,不禁有些叹了口气,忽听身边的沈四平道:“不知我们深州种不种的了番薯,要是番薯在我们深州能活,乡亲们就不用饿死了。”
慕容湛一愣:“您是深州人?”
沈四平点点头:“我沈家祖祖辈辈都是深州人,祖坟还在呢,背井离乡的来到冀州,实在是深州没法儿活人了,也是得了我那大丫头的继,姑爷人好心善,不嫌我们一家子累赘,亲自去接了过来,跟着亲家一处过活,不是姑爷,我们一家四口早饿死了。”
慕容湛倒没想沈碧青竟是深州人,忽想起那天碧青去东宫临走说的那句话,若想大批种番薯,不用挨个生苗,只需找块地儿先种上,等番薯藤长起来,剪了插在土里就能活。如今想来,这句话莫非知道自己要在深州推种番薯,难道世上真有如此聪明的女子。看见匆匆赶来的杜子峰,慕容湛忽觉得,或许杜子峰真可以救深州百姓与水火。
杜子峰很是狼狈,大热天的穿着厚重的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