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闲唠嗑罢……再拖上一段时间,待仓库亏空、南边工厂瘫痪,只怕她手里头的四成股份便不值钱了。这年头,女人手里一旦没钱,年纪又大,就彻底没了资本。早先那些对她垂涎三尺的老板们,只怕又要翻身把大爷做起,让她跪舔起自己的脚趾头来。
老太太虽说也恨自个孙子做得太绝,为着个女人竟然连生意都舍得糟蹋,然而到底还是渐渐把邓佩雯看轻了。
这会儿本来就怪她杵在这里,扰得自己打听消息不方便,见沈蔚萱变脸,登时就更不自在了。二老爷家的两个女儿最是深明大义,她怕自己先前对鸾枝的那一连串拙劣行径被拆穿,然后才博取来的同情便又打水漂了。
暗暗对林嬷嬷使了个眼色。
林嬷嬷低声道:“呀,药凉了,烦请邓小姐拿下去热一热吧。”
小锦一听火冒三丈:“麻辣个包子!恁多的丫头老妈,凭什么独独叫我们小姐去拿…”
“小锦!”邓佩雯滞滞地坐在床沿,猛然扬高了嗓音。见小锦眼眶泛红,心中又不忍,顿地又把声音放低下去:“不是早上还没有吃饭吗?正好带你去灶上填一填肚子。”
小锦拳头攥得咯咯响。
“那老太太好生休息,一会儿佩雯再过来。”邓佩雯只作没看到,对着众人婉然一笑,垂在袖中的手把小锦用力一握,愣生生拖出门去。
没有钱什么都不是,她才刚刚起步,还不够强大,这一垮,将又要受制于人。不怕找不到合作的庄家,然而那些奸滑无义的男商人们,只会用最苛刻的条件将她盘剥——只须结一场婚,冠冕堂皇地把她桎梏在内宅,接着她手里头的股份就会被吞吃贻尽。若是遇到个狠心的,末了再把她一角踹出门去,最后连她手里原来攥着的工厂和工人也飞走了。
不堪想,不敢想。
屋子里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林嬷嬷连忙又送了一口烟。老太太吧嗒着烟斗,转而看向孙女婿:“哎,她这一走,可把我们沈家坑惨了,药铺这个月给宫中的几品贡药也给退了回来,那生意上的老主顾们一听得消息,货也不进了,都在仓库上堆着呢……再这样耗下去,沈家早晚又要陷入困境。听说你在宫里当着差,可有听到那女人甚么消息没有?”
许公子正要恭身答话,沈蔚萱怕他性子耿直,甚么话都拿来说,连忙插嘴道:“说是太后娘娘和小德妃把二嫂留在宫里头了,很是欢喜元宝和如意,不舍得放他们母子仨人出宫。还封了二嫂个‘福鸾县主’,如今可风光呢。兴许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