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七月二十四日,小雨。
看样子这位大爷今天心情还不错,至少比昨天好了一点,不用我打电话告状便自动自觉的把话吃了下去,而且也开始在房间里走动了。趁他心情还好,我强硬地要求他去作身体检查,他没说什么,去了。
当他脱掉衣服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他的身上横七竖八,全是伤痕,有摔伤,有刀伤,有灼伤,有弹片划伤,有子弹擦伤,甚至还有野兽的尖牙利爪留在上面的伤痕!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和平年代的军人怎么会受这么多伤,更无法想象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之后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的天哪,想想都不寒而栗!
我必须改变对他的看法,他不是来蹭病号的,从来都不是。他应该是刚从某个不为人所知的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可能是所经历过的战斗太过惨烈,留下了极其严重的战伤后遗症。我得想办法帮帮他,能带着这么一身伤痕,被军队送到这里来疗养的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废了。”
“七月二十六日。
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下起了暴雨,紫色的闪电在头顶狂飞舞乱,一切仿佛都带上了电流,狂风裹着筷子粗的雨丝狂暴地撞击着每一扇门窗,发出可怕的声响,吓得我直发抖。他走了出去,走进雨幕中迎着这磅礴大雨一圈圈地狂奔,丝毫没有把那随时可能会要他命的雷电放在眼里。我追了出去,只追出几步浑身的衣服就湿透了,只好退了回来。我找了一把伞,刚一打开就被狂风吹翻,这见鬼的天气简直就能把人活活吓疯,可是他完全不在意。我不知道他到底跑了多少圈,雨都停了他还在跑,直到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他终于停了下来,对着一棵高大的香蕉树拳打脚踢,那拳头快得跟子弹似的,看得我心惊肉跳,生怕他给我来一拳。很难想象他的拳头到底有多重,每一拳下去都打得香蕉树树汁四溅,只是二三十拳,那棵四米多高的香蕉树便轰然倒下了。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跪倒在泥水中,对着仍然电光飞舞的天空发出一声狂吼,然后双手抱着头伏在泥水中放声痛哭,那哭声像是把心脏都撕裂开来了。看着他趴在那里哭得跟他孩子似的,我鼻子莫名的发酸,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他的心和他的身体一样,同样都已经伤痕累累,甚至伤得更重,而这种伤,我没法治。”
……
“八月一日,晴。
这些天他天天在深夜的时候出去,在寂静无人的后山一圈圈的疯跑,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