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层层,宫院深深啊。”
玹玗缓缓站起身,低头立在毓媞跟前,细声道:“太后,皇上定然是孝顺你,否则昨日也不用那样奔波,且我觉得,皇上此举是有心做给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看。”
对她,毓媞故有怜爱的慈母之情,但她终究还是棋子。
而在她的心里,弘历所喜,她未必能爱屋及乌;但弘历所恨,她却必然同仇敌忾。
《孙子兵法虚实篇》有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
紫禁城里的情况,她能知道,毓媞必然也知道。
所以,建造寿康宫的用心,她都能看出问题,毓媞岂会察觉不到。
作为太后身边的人,若一直装傻不言,反倒引人怀疑,不如由她下饵利诱,既能显得忠心,实则又能帮弘历解决一个头疼的问题。
毓媞眉眸微敛心,从乐姗手中接过茶盅,撩开漂着的浮叶,浅浅小啜了一口,良久才沉吟道:“皇帝年轻,容易受枕边风的影响,你聪明懂事,又识大体,常常伴在皇帝身边,该规劝的要规劝,帮着哀家分担些。”
玹玗轻声低叹,坐回毓媞身边,却还是故作抱怨地说道:“太后苦心,却硬是被歪曲了,远远住在畅春园,宫里都能生出那么多谣言,日后回去还指不定有多少头疼事。”
“哀家大半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岂会和那些年轻的儿媳妇计较。”毓媞幽雅地喝着茶,脸上笑得柔和,眸色却深邃难测。“甚嚣尘上,只能忍,你也学着点,在碧云寺那么长时间,佛经都白读了不成?”
恭顺地点点头,玹玗半敛的眸底闪过黠光,浅笑道:“不过,那些人既然这么费心,太后不如就赏了她们这个脸。”
“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毓媞眉头微蹙,嘴角却噙着笑。
“大格格身边有什么人,倒是无妨。”玹玗乌黑晶亮的瞳眸一转,柔声说道:“宫里既然有那样的谣言传出,太后不如把大阿哥和二阿哥身边伺候的人都换掉,挑选几个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嬷嬷顶上,看还有谁能嚼舌头。”
宫里年老的嬷嬷,必然都是康熙朝留下来的旧人,能为毓媞所用者,多少算得上心腹,但人数却屈指可数。
她这一提议,看似在帮毓媞出谋划策,实而另有后招。
“你呀,说来说去,还是心里的气不顺,要哀家帮你出气。”轻轻一拧玹玗的脸颊,毓媞笑道:“这主意倒是好,但若哀家插手此事,只怕一波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