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要初六才开朝,初二要祭拜财神,皇帝还是得早起。
昨晚的观澜榭,焚香抚琴、酌酒听雨、幽韵风雅直至三更方罢。
每到入夜,玹玗就会把将军从鹰房中放出去,所以弘历能放心大胆的在观澜榭闲坐,卯时才返回太仆轩。
集凤轩,奴才们一早就开始准备,要收拾出一件雅致的客房,供都统夫人小住。
玹玗心清目明,断定毓嫣不会独自前来,而那位陆铃兰既然是为弘历所准备,只怕毓媞会另安排住处。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哀家这?”毓媞从佛室出来,见玹玗正在侧间帮忙修剪盆栽,眉间还凝着淡淡愁绪。“午后皇帝要带永璜他们去骑马,不是要你跟着去吗。”
玹玗放下手中金剪,用香巾微微拭手,上前搀着毓媞,低声吐出两个字:“不去。”
“怎么啦?”侧目看着玹玗,毓媞柔声笑问:“是皇帝欺负你,得罪你了?”
玹玗只是摇头,半晌才略带幽地说道:“别说是皇上跟前,就是两位小阿哥,我也会离得远远的,还是日日来太后身边立规矩好。”
紫禁城里的谣言都满天飞了,毓媞岂能没听说,抬手轻轻一挥,站在室内的小宫婢都退了出去,只留乐姗在身边伺候。
“你瞧瞧,昨夜你还劝哀家,遇到这种事情,便是像了了那么温婉的性子,也会发脾气。”轻笑着睨了一眼乐姗,毓媞拉着玹玗在软榻坐下,柔声劝慰道:“宫里用万氏妖妃含沙射影,哀家听说了,难怪你心里憋着气。”
“太后……”玹玗撒娇般幽幽唤了一声,满心委屈地说道:“永璜从小就跟着我和涴秀姐姐玩,直呼其名也是前几年养成的习惯,怎么就被曲解其他的心思。”
“后宫就是个大戏台,你若为这事觉得委屈,以后遇到更荒唐的说法,难不成你又三尺白绫一回。”毓媞长声喟叹,拉着玹玗的手拍了拍,哼笑道:“他们给哀家扣上的罪名更多,昨夜哀家还想详查是谁在暗中搅动,亏得乐姗劝住了,否则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让那些没脸的东西得意了去。”
玹玗眸底的哀怨未消,心里却泛起丝丝浅笑,她并非真为那些谣言动气,不过是做出郁结难散呃模样,演一出戏罢了。
“太后,玹玗有句话想说,只是你老人家听了可别生气。”玹玗声音轻微,试探地说道:“皇上为太后新建宫殿是孝心,可那寿康宫似乎有些奇怪。”
“你也看出来了?”毓媞低眸,淡然一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