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龙卫应该也探听到了,黄喜眼中闪过一丝讥意,张河清那个蠢货就任龙卫督统以来就一直与自己争斗,最近得了教训总算消停了些,对自己也还算客气。不过贼心不死,暗里动的手脚可不少,在暗卫衙门中拉拢些人手,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岂不知他拉拢的人中有一些就是自己安排的。
摸着光光的下巴在大堂内踱了几步,黄喜筹算着张河清奏报的成功率有多大,如今的江安义坐镇化州,每年花费大量的银两交好朝中大臣,泽党更视他为接班党魁,冒然告状定然有不少人为他说话,便是天子也不见得会轻易动他,若是不轻不重地小小责罚,枉自浪费了好机会。
想到江安义,黄喜心头恨意大生,这一次绝不能放过他,自己与江安义有隙众人皆知,若是亲自动手反被人疑为借公徇私,借龙卫的刀对付江安义,张河清那个蠢货说不定会弄巧成拙,看来自己还要暗中助他一助。
“什么时辰了?”黄喜问站在角落里服伺的小太监。
小太监回道:“回义父,已经过了戌时。”
黄喜吩咐道:“叫康千峰带几个人陪我出去一趟。”姜健不知所踪,黄喜便着力栽培康千峰,将他从军情司转到暗卫衙门任督抚,位高权重。
夜,永昌帝都灯火辉煌,街道两边商铺高悬着灯笼,光亮透过车帘的缝隙而入,在黄喜苍白的脸上闪过,鼎沸的人声充斥耳边,京中夜禁在亥正,此刻正是夜市兴旺时分。前两年战事紧张,百姓购买欲不强,马上就要到中秋,出门逛街、购物的百姓多如过江之鲫,马车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过了西市,速度快了起来。
待贤坊在京城西南延平门旁边,黄喜要来见冯思延。冯思延兵败后被天子下旨押送进京,大理寺待罪,他的家人当然不会坐看。冯思延的儿子变卖家产,打理大理寺、兵部、太尉府以及十六卫的官员替他求情,最后连布政坊的宅院也卖了换银,大理寺判决:冯思延立功心切,损折兵马,罪责重大。但其人平日为将尚能忠谨守职,可减罪一等,贬官为民。
在大理寺呆了近两个月,冯思延总算得以重见天日,布政坊的家卖了,全家三十多口人迁到了待贤坊租了栋三进宅院安身,冯思延想着找寻昔日旧友帮附,找机会重入军旅立功,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可是人在人情在,任安西副都督时家中高朋满座,如今是人见人躲,唯恐沾上他的霉气,冯思延关在大理寺没事,出了狱反倒气病在床。
晚间吃了两口稀粥,冯思延拄着杖在天井中,望着头顶四方块的天空,四周的屋檐就像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