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草长及腰,江安义悄然摸近漠人驻地。篝火已经暗淡,侧耳静听近处是虫鸣,远处是鼾声,偶尔传来低沉的喝声,是漠人巡哨。元神腾空,十丈内的动静了然于胸,八丈外的有处凹处潜伏着一名暗哨,江安义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绕了个小弯从侧旁接近,那暗哨惊觉丈许外有人接近,刚要大声惊叫示警,一股劲风将喉中话语压了回去,胸口如被巨石砸中,一股热力如箭般穿透心脏,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一队巡骑从前面不远处驰过,江安义从草丛中窜出,来之前换上了漠骑服饰,进入驻地后反倒安全了。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漠人汉子,打了一天仗早已鼾声如雷,江安义借着星星微弱的光芒分辨着旗帜,他想找到金狼旗看看能否杀掉恩翰,恩翰一死群龙无首,这些漠骑不战自溃。
“什么人?”不远处喝声响起,江安义暗叫糟糕,自己居然没有留意到坡上的暗哨。用漠语应了声“撒尿”,声音不再响起,江安义暗道好险,假装撒完尿后倒地就睡,江安义感觉到留意他的目光消失了。
躺在地上打量四周,估摸着离子时末还有一刻钟,江安义心中暗暗发急,自己潜进漠人驻地毫无作用,要不干脆宰掉身边的漠兵算了,总不能空手来一趟。
马蹄声响起,火把的光亮摇晃而来,漠人巡哨的马队又来了。漠人席时而睡,但空出了巡哨的道路,江安义眯着眼观察前来这伙巡哨,火把光中盔甲明亮,看装束像是白日相搏的金狼骑。
得来全不费功夫,江安义强抑住心中激动,借着火把的光亮,目光落在中间的那名漠骑身上。他不认识恩翰,却认得恩翰身边的伏鹰,伏鹰一脸恭敬地正与那人说话。江安义记得伏鹰曾说过他是金狼骑的千骑长,作为萨都教的尊者,身份地位崇高,除了金狼骑的首领还有什么人值得伏鹰这样恭敬。
伏鹰的声音从身边经过,江安义双掌按地,猛然跃起,双腿如旋风般舞动,将身前的金狼骑踢落马去。伏鹰反应迅捷,从马背上跃起朝着江安义扑来。江安义哪有时间与他争斗,脚尖在马背上一点,身形朝着伏鹰急撞过去。借着火把的光亮,伏鹰认出江安义,心中暗凛,恩翰就在他身后,伏鹰不敢闪躲,竭尽全力朝江安义击去。
“轰!”劲气横流翻滚,近处的火把被劲风吹灭,伏鹰呛出一口鲜血,身形向旁跌落。江安义前扑之势被阻,身形不得不再向马背落去,恩翰和那些金狼骑从惊愕中醒来,恩翰抽出弯刀,毫无惧意地跃马向江安义劈来。
劲风如刺,与零乱的劲气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