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越这段时间经常有暴雨,飓风更是隔三岔五的来一趟,卫青陷在山林之中,脱身不得,胜利遥遥无期。
南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严安、梁啸联手,依然无法让南越君臣俯首称臣,纳质的协议迟迟无法达成,天子已经快要失去信心。如果不是闽越的战事先鉴在前,山东的大水形势又不容乐观,他说不定就派王恢出兵攻击了。
几件事交织在一起,不论是谁,都有焦头烂额之感。身为天子近臣,主父偃能清晰的感受到天子心中的焦灼,言行举止格外小心,生怕一言不慎,惹怒了天子,蒙受无妄之灾。
突然,天子抬起了头,向看椒房殿方向。
一个人匆匆走来,与郎官不同的是,他手中持着汉节。
天子有些吃惊,回头看看主父偃。主父偃也愣住了,手持汉节,自然是出使的使者。可是使者回来,应该先到大行寺报告,由大行令报告给天子,然后才能入宫见驾。这个使者怎么直接进宫了?
主父偃回头示意了一下,有当值的郎官赶了过来,有人护在天子面前,有人迎向使者。看到郎官迎上来,使者似乎明白了什么,放慢了脚步,大声说道:“陛下,臣枚皋出使归来,请见陛下。”
主父偃没听清,天子却听清了,神色一变,随即喜上眉梢,推开护在身前的郎官,大步迎了上去。
“少孺,真的是你吗?”
枚皋赶到面前,一揖到底,还没说话,眼泪就出来了。“陛下,是臣,臣回来了。”
天子抢上两步,托起枚皋的手,仔细打量。枚皋又黑又瘦,虽然换上了郎官的衣服,还是掩盖不住扑面而来的野性。他的眼神很亮,即使泪水满眶,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精悍。
“枚皋,你这一去……怎么这么久啊,我还担心你……”
枚皋含泪带笑。“多谢陛下关心,臣这一去,不仅走遍了羌中,还直至葱岭以西,所以去得久了些。”
“你去了葱岭以西?”天子又惊又喜。“那你有没有去月氏和大宛?”
“去了,去了。”枚皋连声说道:“陛下,臣这一路见闻甚多,容臣喘口气,慢慢给陛下讲说。”
“好,好,入殿说话。”天子连声说道,拉着枚皋就往大殿走去。正在这时,郭舍人从远处飞奔而来,一路尖叫。“陛下,生了,陛下,生了。”
天子眉毛一挑,有些担心。“常言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枚皋平安归来……”
天子沉吟间,郭舍人奔到面前,笑得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