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烦闷,虽然早知道自己的人生注定活在无谓的纷争里,可是,能忍的,他都会忍,只不过今天,所有的难忍都集中在一起,他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府里无中生有的谣言,无形中又加剧了他和二哥之间的矛盾;
看清了娘亲的冷漠,口口声声都是生孩子的话题,早已破了他容忍的极限;
更有甚者,在府外,……他最疼惜的一个义妹瑶儿,今日被马跺死了……
他呵呵地笑着,笑声似哭,想要摆出往日那痞痞的模样,可嘴角弯得那般僵硬,自己都觉得勉强,他踉跄着从怀中掏出一支人工雕刻的男士木簪,那是瑶儿所刻,作为端午节他送她金簪的回礼。如今,那金簪已同她的尸骨,一同埋在土里。
他默默地将木簪插入头顶发簪,同时踏进了院落。
竹儿不在,大概又是被娘亲叫过去,打听他和清漪的日常生活细节,有这么一个像是细作一样的丫鬟在身边,他怎能活得舒坦?
晃着醉步,他就要踏进房里,却因为房里传来的细声对白,而驻足了脚步。
那是清漪恬淡的声音,温润,不张扬,像是细水长流一般沁入人的心底。
她大概是在回答柳儿的问题,关于为什么府里总喜欢把嫂嫂和叔子们扯在一起的问题。
“亘古以来,叔嫂间的关系都很微妙,常言道,兄嫂如母,男子对于母亲有种天生的亲近感,而这种亲情转嫁到嫂嫂身上,尤其是年轻的嫂嫂身上,便很容易变了质。更何况,如有年纪相当、相貌相配的,自然被传成绯闻的机会就更大些。举个最出名的例子:话说很久以前,有个姓李的厉害女人,她的丈夫是开国皇帝,后来,丈夫死后,她的儿子便幼年即位,为了保住她儿子的帝位,她不惜下嫁给当时的摄政王,也就是她儿子的叔叔,一个姓多的男人……”
“砰!”
清漪刚说到这里,房门便被齐连琛给一脚踢开了。
正坐在闲聊的清漪主仆,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那个醉醺醺的男人。
就见他晃悠悠地走进来,一个跟跄不稳,向一边跌去,幸好扶住了一把椅子,才稳住了身形。
清漪神色自若地从他的脸上收回了视线,看了柳儿一眼,“去,服侍公子洗漱、更衣、安歇。”
柳儿应了声,走过去,才搀扶住齐连琛的手臂,便被他用力甩开了。
他走到了清漪的面前,俯视着她的小脸,忽而大手一伸,扯过她的手臂,把她给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