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那个男人回头看来一眼守在病榻前小小的男孩,头发乱的像是野草,脏的几乎看不出样子的衣服上不是破洞就是补丁,他的脚趾头有六个都挤出了那双破鞋子里,他的手像是掏了煤灰一样脏的可怕,手指甲,脚趾甲里都是污泥。
那个男人眼里似乎有些厌烦地看着他,他局促地企图把伸出鞋外的脚趾头收回来,可是不能够。
冷清河只记得那天他的妈妈终于闭上了眼,她的脸形容槁枯,已经看不出半点以往的风采,那个男人给了村里的人一些钱,让帮着把妈妈下葬在了乱坟岗,毕竟在乡下没有婆家的人连进祖坟的资格都没有。
那天过后,他就被带出了那个落后的小村子。
“以后你不再叫念念,你叫冷清河!”这是那个男人把他领出村庄后的第一句话。
再到后来,长途跋涉,他被带到了一个他做梦都不会梦到的地方。
那儿好大,好豪华。
虽然那个男人在路上给他换上了体面的衣服,可是依旧遮掩不住他的寒酸气。
也在那天他知道这个男人在这里本来就有太太和儿子,他的母亲只不过是他到乡下的那几年寂寞的一个偶遇,她就只是他的过客而已。
也就是在那天,他的小手紧紧握住了拳头,充满泥垢的指甲把手心都掐出了痕。
“以后这个是你的家,这个是你的妈妈,这个是你的大哥冷远山!”男人的语气很是平常,平常的似乎他带回来的不是他的私生子,而是一件什么物品一样。
后来冷清河知道他所谓的大哥年长他五岁,他倒是待他很好,他领着他进了洋气的不知道用什么形容的浴室去洗澡,他一点儿也不嫌弃地给他搓背,可是在五岁的冷清河看来他那是再同情他,同情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人。
女主人高高在上,她对冷清河的态度不冷不热,或许是因为良好的教养的约束,她并没有对冷清河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丈夫突然带回的这个私生子,她尽量处于无视状态,那个时候冷清河没少听到他们压低声音的争吵,争吵的话题也是有关他这个私生子,有关他死去的那个可怜的母亲。
那个男人说,当年和他的母亲就是一场严重的错误,她死了,可是冷清河是他的骨血,他不管,他就会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求女主人把他当成捡回来的一只小猫小狗。
从那个时候起,冷清河的心就不再属于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在冷家处处小心翼翼。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