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星半点,看起来淡如水,实际上浓如酒。贾宝玉曾经将北静王所赠?n?_香串转赠给黛玉,她不但不要,还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十六回)极平常的语句中蕴藏着她对高级封建官僚的轻蔑,这种观念是很不同于流俗的。她的观点,与宝玉的“须眉浊物”论,“泥水骨肉”说是同调,说明他们两个叛逆思想性格的共同性。这是她最富于性格特色的语言之一。
对于宝玉的一些在封建统治者或染有浓厚封建思想意识的人看来的乖僻言行,林黛玉从来没有规劝过,相反的是精神上的支持。即使对贾宝玉爱红的
“毛病”,她也是这样看:“你又干这些事了。――干了也罢了,必定还要带出幌子来。就是舅舅看不见了,别人看见了,又当作奇怪新鲜话儿去学舌讨好儿,吹到舅舅耳朵里,大家又该不得净心了”。(十九回)从表现上看,似乎是规劝,骨子里却是支持,只要舅舅看不到,你怎么做都行。这“爱红”的毛病,在贾宝玉身上有着某种象征意义,意味着他对受压迫的少女们的普遍同情,无怪乎黛玉支持他。而她对贾宝玉的上学,却说出微带讥讽的话来,“好,这一去,可是要‘蟾宫折桂’了。我不能送你了”。(第九回)从黛玉的语言看出,她对宝玉的言谈行动,支持什么,反对什么,不是很清楚吗?
林黛玉的语言中与叛逆性格相联系的是她的悲伤情调。好哭,多愁善感,时时泪眼不干,是黛玉的突出的性格特点之一。反映到语言上因而也有与贾宝玉一样的浓厚的悲音哀调。在感慨身世、缅怀乡土的言谈中,在对未来命运的悲观失望的词语中,隐约地流露出她悲痛哀伤的心情,是那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四十五回中,与薛宝钗谈到自己的病情、身世和处境时说:“不中用,我知道我的病是不能好的了。――且别说病,只论好的时候我是怎么个形影儿,就可知了。……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也不是人力可强求的。今年比往年反觉又重了些似的。……我是一无所有,吃穿用度,一草一木,皆是和他们家的姑娘一样,那起小人岂有不多嫌的?”由于那样的处境和病状,甚至使林黛玉陷于悲观的宿命论之中。当薛宝钗送了她一些薛蟠从姑苏带来的土产,贾宝玉约她一起去致谢时,她却说:“自家姐妹,这倒不必,只是到她那边,薛大哥回来了,必然告诉她些南边的古迹儿,我去听听,只当回了家乡一趟
”。(六十七回)
反抗精神和悲音哀调形成林黛玉性格化语言的一大特色,使她与《红楼梦》中其他女性的语言不同,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