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明愣住了,“我不记得关一径有这样的背景。”
“因为他爸死了,我找人帮他抹了户籍,改头换面了,”常笙画说,“而且他爸是被处决的,理由是在任务过程中泄密了。”
宁韶明听出她话里压抑的情绪,“他是被冤枉的?”
常笙画嗤了一声,“精忠报国了一辈子,最后差点连儿子都保不住,我本来以为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电视里。”
宁韶明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某个禁忌,“然后呢?”
“然后我所在的小队就开始暗中查背后的真相,”常笙画的眼神微暗,“我们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不可能泄密,我们相信他的人品,应该是同一批训练营出来的人都相信他,可是我们没有话语权。”
“你们查出真相了?”宁韶明问,但是不抱希望,毕竟关一径还隐姓埋名着呢。
果然,常笙画摇了头,“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
宁韶明内心一震,“这……”
“任务失败,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上头都说那次是我们的失误,但是责任不在我身上,所以我没有被处分。”
常笙画三言两语做了总结,情绪好像毫无波动,只有通过眼睛渗出的几分血丝,看到了她心里咆哮的野兽。
“后来我就考了M国的大学,想尽办法离开了那里,离开了不对,常家也帮了我一点忙。”
宁韶明问:“为什么?”
常笙画的瞳孔微微失焦,笑着道:“可能是想逃避,只剩下我一个人,想找真相也找不到,也可能是他们临死之前不让我继续查了,我不想破坏他们的愿望。”
她看起来是笑着的,可是眼睛里布满了沉沉的郁色。
宁韶明想起那个大雪飘摇的早上,一身黑衣的她拎着行李出现在歼龙众人面前,眉眼阴郁,语气冷酷,像是在大冬天里还能自由活动的冷血动物。
宁韶明轻声道:“但是你不甘心,对吗?”
“你也不会甘心的,”常笙画的眼神像是双面刃的刀,割得两个人都一身鲜血淋漓,“歼龙死了那么多人,你就没有怀疑过不对劲吗?”
宁韶明眼中掠过一抹痛苦。
他当然想过,可是绝望麻痹了他,让他动弹不得,直到现在,他才有力气去挖掘背后的真相。
常笙画紧紧盯着他,“当年我的小队和如今歼龙的处境一样,这是我第一次想帮你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