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关上了门,他驻足回望,双眼泪湿,沧桑半世的面容上尽是悲哀,似乎还能听见司徒连英艰难的喘息声,声声痛心,他合眼一叹,沉沉地转身,往前走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司徒连英与他相交十五年有余,向来对他信任有加,时日将尽之时还为他上书力保托以夙愿。其实,司徒连英本没必要这样的,稍微自私一些,他不用上书荀韶陵,只托病在家等待终日,司徒家的人定能为他保住秘密掩盖丑行,就算突然病逝,他的名誉也没有被毁之风险,司徒家也没有后顾之忧,但是他偏偏自呈罪责并将权位想让,他想做到对君主坦诚对朝庭负责,他以为沈东来是在他死后最堪托以重任的人,所以他甘冒风险自赎罪过为朝庭尽最后一分力,可见一片赤心。
可,司徒连英啊司徒连英,你考虑周全甘于牺牲,却是所托非人啊。
若你我生于一国,必能为一生挚交,只可惜……
车轮辘辘驶出南城,这天子脚下,都城风貌,贵胄云集,物宝天华,一路繁荣盛景,一派盛世太平,谁能于此间笑看云诡风谲?
马车驶至幽州城最热闹的长生街,沈东来让马夫停下来,下了车,道:“你等先回府吧,我想自己走走。”
马夫见他从司徒府出来就神色郁郁,料想他是在为得病的同僚伤怀想自己在街上散散心,也不敢多言什么,遵命,驾车回府。
沈东来一人在街上走着,路过了霏云阁,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众美女间忙着揽客的阑姑刚好看到了他,与他目光相交一瞬,淡然浅笑。
昭明殿内,秋日夕阳向暖,莫离引清源长老走进湖心亭,嘉宁正在逗弄一只银鸽,长老见礼完毕,嘉宁邀他落座。秦凤歌奉上茶水之后就被莫离支出了湖心亭,她心有愤愤,也只能识趣地回避。
清源长老道:“殿下急召老臣前来是有何事?”他瞥见嘉宁手上的鸽子,“莫非是北边出了什么事?”
嘉宁抬眼看了下莫离:“怎么?莫离请长老来的途中还未告知长老吗?”
莫离道:“上级之事,莫离不敢轻言。”
嘉宁挥手放走鸽子,银鸽飞入墙角的鸽笼,她浅笑道:“长老,北边可是有大好事,沈东来沈大人又立下一奇功。”
清源长老喜道:“哦?老臣愿闻其详。”
嘉宁道:“荀韶陵坚持南侵,上官天元鼎力助之,沈大人既知北梁南侵已成定势,便不再硬谏阻拦,而是改变策略,图取北梁军政大权。当年梁文帝第六次南侵失败之后,或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