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楼作为一清雅之处,规矩上是不能让烟花女子入内的。但这些达官贵族们宴请吃酒,向来习惯叫姑娘陪局,权势较重的江月楼也不好得罪,只能为他们开一“后门”,前来应局的青楼姑娘都以“歌姬”为名从那后门进来,到雅间中陪他们应付酒局。
许多官员都有自己偏爱的陪局姑娘,往往直接递一张条子到罗红阁,那些姑娘就跟去见老相好一般,梳妆打扮,争奇斗艳,而且各个舌灿莲花乖张伶俐,喝起酒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那些姑娘知道江月楼的场面规矩,不好让局客为难,所以在外面还规规矩矩小步垂首的,一进雅间门,就立马换了个样子,娇声迭起,腰肢扭动,柔弱无骨地往自己坐局的官员怀里蹭,不知多亲热,多恩爱,简直比他们家中的夫人小妾还要了解他们。
当然,来陪局的,也并非只有女子。
他们爱好各异,在这场下寻欢之时,彼此皆心知肚明习以为常,而且有很多人以“特殊爱好”为荣,早就忘了什么礼义廉耻,不惜一掷千金去猎奇,以满足自己的虚荣与私欲。
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纵情享乐,无视人伦,大齐官场的糜烂可见一斑。
杨隆兴的陪局最先到,他怀里倚着一个年轻貌美伶伶俐俐的红衣女子,名作秦红墨,眉眼如丝,风情万种,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但见那老辣的做派,一看就是是厉害人物,与杨隆兴打得火热,在座官员都要敬她几分。
他的左手边还坐着一美貌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散发不簪髻冠,眉清目秀,略微懵懂,着藕色薄衫,与秦红墨是一对亲姐弟,两人一起陪局。
他在一旁低眉顺眼地斟酒布菜伺候杨隆兴吃喝,杨隆兴看起来对他也是十分喜爱的,时不时勾勾他的下巴抚抚他单薄的背脊,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乖顺的宠物。
顾清宁看着这些做派放荡仪态全无的官员,旁观这堂上乌烟瘴气的莺歌笑语,只觉得令人作呕,以前是有听说官员私下作风如何如何,今日总算亲眼见着了,简直比传说更甚。
杨隆兴向她投来玩味的目光,作恍然道:“诶呦,看我们这一帮粗人,都忘了顾大人毕竟是姑娘家,怎能习惯这种场面?顾大人莫见怪奥,饮酒作宴都是要乐子的,诶,官场嘛,都是这样,你得适应啊。”
顾清宁漠然笑道:“嗯,不劳大人费心,下官并无不适,诸位尽兴则可。”
杨隆兴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哈哈,顾大人真场面人,奇女子也,嗯,既然请顾大人来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