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顺着卫臻的手势向对岸一望,只见阴云涌动的天穹下是一眼望不见边际的铁甲铮然、旗帜烈烈。
“这是明眼能见的,只怕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还埋伏着弓弩手。”卫臻扭头看了看正翻身下马的赵子暄,压低了声音又向婠婠道:“最重要的是人家有儿子,汴京城里还留了个坐阵的,咱们官家可什么都没有。”
婠婠仿佛明白了,凤卿城为什么没有跟来。
倘若赵子暄在此地发难,没了赵子敬的汴京还会照常运转。而即便有玄门神兵,赵子暄也难在这十万大军面前得了便宜。就算他能全须全尾的退回北都。以北地的资源和人口,经此一耗,恢复速度必然缓慢。
更何况,北地还有叛部之患。
在此处发难无异于自掘坟墓,并不明智。
此刻赵子暄已往桥上行去。他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没吩咐轻骑兵搭弓备箭,防备那边的发难。他的步子没有比平日慢上一些,也没有快上一些,那姿态仿佛就只是去吃一顿饭的。
河面上的风更大一些,滚滚的云层倒影在水面,莫名的压抑。
婠婠看着赵子暄的背影,忍不住道:“咱们这位是唱空城计还是......”
还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卫臻默了默,叹了一声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官家跟他们不一样。”
卫臻说这话时,视线一直都在赵子暄的身上。看着他行到桥面中心,坦然自若的撩袍落座。
赵子敬提起了壶,倒了一杯不知是茶还是酒的液体,赵子暄拿起来便喝,喝罢了提筷子挟菜。赵子敬也拿起了筷子。气氛和谐的就如寻常人家的一对兄弟,倒是两边岸上充斥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
风声呼号,那两位的声音又都不高,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听不清、又不会读唇语,紧张也没什么实际作用,婠婠索性也就不去浪费那个情绪,只专心的在赵子敬的身上寻着凤卿城的影子。
看不到他,看看他的影子也是好的。
卫臻见她的视线一直的盯在赵子敬身上,心中便以为她是唯恐赵子敬会做小动作。以赵子暄的身手,哪里用防备赵子敬的小动作。卫臻好笑了一阵,忽然就反应了过来。明大人这举动,应该是太过忧心官家的安危所至。
卫臻看着婠婠,几番犹豫,终还是咽下了涌到喉间的话。
他自投军起就一直跟在赵子暄的身边,赵子暄的心思他看的明白。只是这世上,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