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招手示意我们跟他走。我们都暗自松了口气,拜别盛情邀请我们留下吃饭的彩姨,和彩姨的丈夫沿村道向石坡上爬去。彩姨的丈夫似乎不打算跟我们攀谈,只时不时地回头偷瞧我们几眼,目光落在张雪昀和米又身上。我们都看在眼里,只装作没看见。
这么沉默着走了约莫两三里山路,翻过一道山岭,穿过一片树丛,我们这才见到山谷树荫掩映间的小小村落。村落位居山谷一侧离河床较远的缓坡上。一条清可见底的山涧如玉带般环村而过,几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小姑娘正在山涧下游嬉戏玩水。
“震巽木兄水父临。”我脑海中想起张天荫当晚算出的卦象,眼前林木、河水俱在,又是瓷碗的出处,仿佛我爹被困的地方,就隐匿在这片房屋数量几乎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的苗寨中。我心情越发激动,脚步也不由地加快起来。
彩姨的丈夫带着我们从一条几乎发觉不到的山径往苗寨走去。到了寨口,他先是弓身与端坐在竹椅上的一名老者打招呼,跟着用一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高声问着老者什么。
米又低声在我们耳边翻译道:“他在问师父在哪儿。”
我们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跟着彩姨的丈夫往寨子中走去。我们人多,又都穿着都市的衣物,不断有年轻男女冲我们投来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好奇的眼神。张雪昀小声在我耳边道:“咱们人数众多,太过扎眼。令尊既然被困在这里,寨中定然有眼线。我和你唐叔先去寨中走走。你们问完瓷碗的事,别轻举妄动,出了寨口咱们再做决定。电话联系。”
商议已定,张雪昀与跛唐自行离开。我们五个年轻人依旧跟着彩姨的丈夫,从寨口几乎走到寨尾,这才在一座吊脚楼前停下。彩姨的丈夫先进去通报,过了两三分钟,这才有个穿着花裙子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出门对我们道:“阿公喊你们进来。”
或许是因为心理原因,从进寨的那一刻起,我总觉得寨子中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似乎充满了敌意,却又隐隐透着畏惧,仿佛我们的到来将对这个深山中的小小村寨造成灭顶之灾。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放松,邹易等人也都互相拍肩鼓励,跟着女孩进屋。
这座吊脚楼与岩寨查士祯家的并无二致,连房间格局都几近相同,恍惚间让我有种重回湘西的错觉。堂屋正中的红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瘦骨嶙峋的老者,正颤颤巍巍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喝茶。彩姨的丈夫见我们进屋,在老者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又深看了米又一眼,皱了皱眉,似乎奇怪张雪昀和跛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