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坐生意。在哪里做,不是做呢?从前朝廷士农工商,我们商人在最底下。所以,诸位老弟,才想要趁这乱世,搏一搏前途。可是那义军啊,他也不是个好东西,你看看,之前的限价令,你看看,之前限制我们占用土地开厂。比那朝廷都还不如!至少,朝廷还许我们皇商买办之权,至少皇帝还不会限价。”
“放你娘的狗屁!”陈与道暴起,揍了他一拳,“那你跟着我们做什么,趁早就去做王朝的狗吧!”
“嘶”,丁世豪抚了抚伤口,却闲闲一笑:“幼稚。杀人放火受招安。你们也不是无知之群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倘若不挟持短发,倘若我们商盟不多占据一些领地,哪里来的资格,与朝廷谈判、合作呢?”
江南商会的李会长已过了此前的情绪,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也淡淡道:“林老弟,陈老弟,我们并不是对立的。我们所求,和你们一样,不过是不处于士农工商的底层。如果能够挟风雷之势,逼得朝廷不得不与我们商贾共天下,既可以少流一些血,又可以达成目的,岂不妙哉?”
“至于黎青青这样莽撞过激的年轻人,自寻死路也是无可奈何。”
其余被关押的人等中,大商人们,纷纷面露赞同之色。
在座的自由军将士却一时被气得面红耳赤。
陈与道在极度的愤怒之后,反而收拾回了理智,呸了一声:“为什么我们要和朝廷的迂腐的士绅一起治理天下?我们打翻他们,自己当家作主不好吗?我看你们是当惯了狗,才想着一辈子当狗!”
林若山却仍然笑着:“哦。那为什么不与义军合作呢?与义军一起治天下,也是治天下。”
“小子,你也是士族出身。”李会长不瞄了他一眼,“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后半句,是什么?‘非与百姓治天下’。”
“短发不过是群氓而已。与绅士治天下,非与群氓,治天下。”
姓秦的一个,过去是皇商的,轻蔑道:
“何况,你以为,短发这些群氓,真的会与我们治天下?看他们杀损害群氓利益的绅士,杀的毫不犹豫。焉知来年,我们与群氓的利益冲突,他们不杀我们?”
林若山轻笑一声:“那你们以为,朝廷就会真与商贾共治天下?他们不过是利用你们,重创义军,分化商盟而已。如果朝廷真的想与商贾共治天下,朝廷大军,现在为什么都已经进逼广州了?”
监牢里,顿时一片死寂。
林若山终于望向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