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竹筷子把柠檬片一层一层码进蜂蜜里头去。
只消蜂蜜能淹得住柠檬片,就能一直往里头放,等装满,也不用做旁的事情、再添别的作料,直接盖起来放下。
过上七八日,柠檬已给甜滋滋的蜂蜜浸透,蜂蜜也与柠檬汁液混在一起,不分彼此。要喝水时,挑一片柠檬出来,再舀一匙蜂蜜,拿温热的水一冲开就能喝——蜂蜜可不能用滚水冲。
蜂蜜柠檬水又酸又甜,没人不爱喝,一时间家里都要喝这个,连玫瑰露都靠后了。
唯独如纯不给多喝:他年纪还太小,三岁以下娃娃喝蜂蜜容易出问题,就是他如今四岁了,也不能多喝,以免肠胃受不了,要放开吃喝,且再等几年罢。
月娘孕中爱吃酸,月份大了也不例外,百合将一坛子蜂蜜腌柠檬给她送去,还带话说:“等腊八节,我再腌些腊八蒜与你。”
月娘十分高兴,以百合身份,就是随手给她些多得堆成山穿不了的衣裳首饰,论公论私她都只有感激的份儿。偏这些小吃食比旁的更显用心,给衣裳首饰不算啥,这才是真亲近,真当成自家人看待。
都说酸儿辣女,月娘爱吃酸,也爱吃辣,青松盯着她吃东西,心中不住打鼓:“也不晓得这回是个儿子还是个闺女。”
别看他在朱氏跟前一口一个“你孙子”,实是为了朱氏高兴,也为了自个儿方便,以免被朱氏念叨,月娘要是真个生出闺女来,青松也一样高兴:只看他三个姐姐,就晓得生闺女也顶好,可不是光生儿子就能让李家发达。
月娘捧着肚子道:“我倒觉得这是个皮小子,不为旁的,就为前三个月那会子他没少折腾我。”
当时月娘连喝水都要吐,一口饭都吃不下,整个人瘦了两圈,慌得青松到处求医问药,甚至求到信王府。
信王府派了位太医去,可哪怕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了孕吐,又不敢给她多吃药,只好开些补药,趁喝得下时灌下去些,勉强维持。
几个月下来,非但月娘憔悴,就是青松也挂着两个黑眼圈,在差事上头不如以往做得好,要不是陈彬是他上司,很肯回护,只怕谋外放这事儿难成。
谁知三个月一过,月娘立马不吐了,胃口十分好,一天三顿饭外加两顿点心还喊饿,她又年轻没经验,还是刘大嫂和窦五娘劝着,道:“当心孩子将来太大不好生。”她才没放开吃。
饶是如此,月娘怀孕也长了三十斤不止,如今面如满月,刘掌柜直发愁:“你胖成这样,当心女婿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