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媳妇了不得,竟能感应到他差点着了狐狸精的道儿,遂笑着问她:“昨儿晚上可有哪里不舒坦?早上想吃啥?”
百合双手抱着他脖子,歪头想了想道:“往豆浆里头磨些黑豆同核桃罢,往后生下来的娃娃聪明。”
黑豆这东西一般人用来喂骡子喂驴,人吃得少,但磨进豆浆里格外香,浓浓的十分养人。
却说黄珍珍狼狈回家,亏得这地方离她家近,也没别人,不然就她那样子,不晓得人家会咋说她哩。
黄太太也正吃早饭,一眼瞧见黄珍珍模样,吓一跳:“你咋从外头回来?你昨儿晚上干啥去哩?”
她头一眼以为黄珍珍去外头鬼混,穿成那样必定不是啥正经事情,再定睛一看,她浑身那些红通通的大包,不是蚊子叮出来的又是啥?
饶是黄太太活了五十来岁,竟不晓得干啥事能把一个好好的小姐折腾成这样。
黄珍珍哭道:“娘,快叫人弄些能止痒的药膏子来抹,我快痒死哩!”
可怜她一身娇生惯养的细皮嫩肉,当日她姨娘在时,没少给她用珍珠粉,如今正好方便蚊子下嘴,从地里到家统共没几步路,她已把自己抓得到处破皮,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要是放在往日,黄太太定要大怒,怪黄珍珍不自爱,偏今儿看见她这样,竟莫名有些畅快,仿佛多日郁气得到发泄一般,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黄太太坐回去慢条斯理地吃饭,吩咐仆妇道:“带小姐去洗澡,再去外头配些专治蚊虫叮咬的药膏子来。”
家里纵有药,也没见哪个被叮成这样过,不过预备一两个小小的银盒子,偶尔叫蚊子叮一口,好抹来止痒。黄珍珍满身包,定然不够用。
黄珍珍委屈地跟着仆妇往自个儿屋里走,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挠痒,蚊子叮的包有个毛病,越挠越痒,直接要痒到骨头缝里头去。
黄珍珍一面哭一面洗澡,手到处乱抓,没一会儿洗澡水竟给染成粉红色,仆妇吓得直吐舌头,悄悄出去报给黄太太。
黄太太眉头都不皱一下:“你去药店抓些药材回来给她用,叫她吃些苦头也好,省得成天跟我作妖。”
那仆妇抓药回来时,黄珍珍一身欺霜赛雪的皮肤已经给她自个儿抓得伤痕累累,指甲缝里全是自己身上的肉丝儿,黄珍珍状若疯魔,恨不得叫人打晕过去,强如受这个罪。
家中仆妇如今都是黄太太心腹,最看不惯黄珍珍放荡做派,一边煎药一边撇嘴道:“成日外头浪,如今遭报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