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消息传得快,昨儿百合生病的消息还没几个人晓得,今日就有许多人陆陆续续来探望她,拿鸡蛋的也有,带红糖的也有,关系顶好的那几家还有买肉、带活鸡来的。
宋好年满心都是百合,竟没法同人招呼,还是李彩凤和宋二妹两个设法周全。
柳义等几个略闲一些的兄弟也都轮流在宋家这里候着,一来看他们有啥需要,方便就近照看,二来也是怕百合万一有个啥,宋好年做傻事。
这样守了两三日,百合终于醒来,人还直发愣:“这是咋了?”
她就记得抽上水来自个儿睡过去了,黑甜一觉睡得骨头发疼,“外头天光大亮,你咋不叫我?”
宋好年听她还有力气嗔自己,哪里顾得上回话,嘴巴一咧才要笑,泪珠子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百合统共没见他哭过两回,登时吓一跳,觉出不对来:“我该不是睡太久了罢?”
李彩凤听到动静,进来说:“两三天哩。”
这下百合也慌了:“我啥毛病?”以这年头的医疗水平,她别是得了啥治不了的大病。
宋好年已禁不住呜咽起来,李彩凤眼圈儿也红了,人倒是还克制得住,笑着说:“郎中说你累乏过度,人虚脱哩。”
这个解释百合倒是能接受,因拉拉宋好年的袖子,对他说:“别哭啦,我这不是好好的?”
若真是好好的,怎会坐着坐着就倒下去?
宋好年满心都是愧疚心痛,只觉得自己无能,他若是有能为的,怎会把媳妇累倒?
李彩凤要给他留面子,连忙避出去,百合便含笑把手指从宋好年的袖子挪到他手上,轻轻一扯,宋好年就连忙凑过来问:“咋了,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上茅房不?哪里不舒坦?”
百合也觉得自己可能是体虚,总觉得空落落的,但也没到那种风吹就倒的程度,反而精神还不错,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说:“我才醒来,你跟我说说话。”
宋好年好容易止住泪,有些脸红,偏他好几日不曾剃胡子,胡须满脸,要不是百合熟悉他,也难从满脸胡子里看出涨红的面皮来。
他满脑子乱哄哄,一时不晓得说啥,便从头讲那天百合倒下后发生的事情,说到自己,他只说:“我急得要死。”
一句话带过几日煎熬,百合却晓得其中痛楚必然难以描述,禁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脸:“你倒是多久没睡觉了?”
两三日里,宋好年合眼的时间统共不足四个时辰,那还是柳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