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喂一回糖水。”
宋好年不肯放郎中走,眼睛红红地盯着他道:“只消这样就行?”万一半夜里媳妇有啥事,郎中又不在可咋办?
他已起了把郎中留在家里的心思,眼神凶狠如狼,刘郎中如何看不出来?便道:“我来得急,好些药都没带在身上,回去配药去。”
宋好年这才放人走。
李彩凤闻讯赶来,和宋二妹一道照看百合,两个女人做了饭叫宋好年吃,宋好年毫无胃口,但又一想,他若是倒下,谁个照看他媳妇?因此强逼着自己吃饭。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百合,李彩凤已从宋二妹那里晓得百合的情况,她们姊妹这些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先自哭一场,哭完又来劝宋好年:“郎中都说百合明儿会好转,你急啥子?”
宋好年看李彩凤一眼,没说话。他心里有一个念头在盘旋:要是媳妇活不成,他这日子也没啥过头,不如一道去了的好。
李彩凤打发汪永兴夫妇两个先回家,同他们说:“里头躺着的那个只怕还悬心她的花田哩,你们明儿只管去做活,工钱的事情不用担心,大不了我给垫着。”
汪永兴两口子说:“我们不是那等没良心的人,这时候能帮上一点是一点罢。”
百合往常待他们厚道,家里做啥饭都是大伙儿吃一样的,并不因为他们是雇来做活的就做两样饭,再没有那等高人一等的脾气。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自然亲近百合,肯跟她好。
李彩凤又催宋二妹回家去歇着,宋二妹道:“好歹多我一个守着。”两个女人便商量定一个看上半夜,一个看下半夜,只有宋好年劝不动,像是在床边生了根。
李彩凤叹口气,也不再劝他,倒是没过多久,柳平安不见宋二妹回家,来接她,见百合这样也是吓一跳,好生安慰宋好年一番才走。
这一夜委实煎熬,宋好年守着百合,唯恐她气息突然断掉,脑子里想了无数事情吓唬自己,几乎要把自个儿逼疯。
好在天一亮刘郎中就赶来重新诊脉,在宋好年逼视下,郎中道:“脉象比昨晚又好些,只管好好养着罢。”
体虚的症状没法治,只有好好温养着,看能不能好起来。要是在大户人家还好,这小门小户的,药也不齐全,补品也没多少,唉
才过一晚上,宋好年胡茬也长出来了,眼底血丝通红,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的模样,刘郎中看他实在可怜,才给了句准话:“人准能醒过来。”
可醒来之后养多久才能复原,他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