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德躺了三天,才恢复了元气,但仍然不说什么话,麻木地躺着,只是饿了渴了,哼哼两声。
辛茜尔夫人念旧情收留了他,辛茜尔则细心照料着他,村里人倒假模假样地时不时过来探望一番,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布莱德一句也没听入耳,就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第四天夜里,布莱德半夜惊醒,起来一身冷汗。他想着,是不是做了个长梦,翻下床,脚一落地,跟踩在棉花里一样,深一脚浅一脚。他走不稳,走不了几步,出了门,只能手脚并用,按记忆里的方向爬去家里。
爬到家门前,就是一堆废墟。竟然现在还冒着热气,白烟往上飘,燃尽的木材都焦黑了,里面间或还有些火星。
布莱德感觉喘不过气了,倒在地上,半晌才坐了起来,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大半夜的,就他一个人,坐在烧成废墟的家门口,默默啜泣。
辛茜尔夜里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起了床发觉布莱德的房间门和家门都是开着的。她慌忙进了布莱德房间,人已经不在了,床铺还有余温,她赶紧出了门找她。
辛茜尔还来不及喊,就已经借着月光看见布莱德坐在废墟前,孤独地坐着,蜷缩成一个小黑点般,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她先回去取了件外套,再跑去了布莱德身边。
布莱德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泪眼朦胧间看见,还是辛茜尔。心里更是羞愧,努力抹干净眼泪,想站起来,没成想身子太虚弱,又跌坐回去了。
辛茜尔给他披上衣服,说:“少爷,你就坐着吧。”
她也坐了下来,抱着膝盖,陪着布莱德看废墟。
“直到刚才,我还希望这一切是假的。”
布莱德叹气道。
“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少爷。”
“还叫我少爷干什么?”
布莱德低着头说道。
“叫习惯了,毕竟从小叫到大的。”
布莱德冷笑道:“别说少爷了,我现在比村里谁都不如,连马厩里的驴都比我强。”
“别说丧气话了。”
“辛茜尔,到底发生什么了?你都说说吧。”
辛茜尔眼神一闪,不知该怎么描述,尽可能拣能接受的话,说:“那天,我和母亲都离了大宅回家歇息,老爷才从法卡斯回来了,老爷一只手的食指被人给剁了,太太就问怎么一回事,老爷许久没说话,回了房,跪倒在列祖列宗的画像前,嚎啕大哭。几个管家小厮也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