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似乎是地底冒上来的声音,充满怨恨,恐怖地在墙内缭绕。
临风万分紧张。
莫明的哭泣久久不散。
“鬼?”她想,“是鬼吗?传说将死的人能听到鬼哭,便是这么回事?”
念及于此,她忍俊不禁:“我死了,不也是鬼了嘛,怕它做甚?”
胆子壮了一些,她鼓起勇气道:“谁?!”
哭泣戛然而止。
“别遮掩了!”她大喊,“出来吧!”
连呼几次,“鬼”不吭气。
临风咽口唾沫:“……出来呀!”
猛地,她靠着的那块墙壁的另一面咚咚敲响了,有沙哑苍老的声音问道:“……是、是临风吗?”
这一问,唬得临风汗毛直竖。
“对……你……你是谁……啊?”她抖索着说。
“唉……”那声音无力地悲鸣着,“我……是你的舅父、卫国的国君呀……”
地狱般的黑。
很小的时候,临风就畏惧黑暗。她固执地觉得,黑暗掩盖了多得不可数的恐怖,藏着随时会露出青面獠牙的魔鬼,摄取人脆弱的生命……直到她成长到懂得那些是她幼稚的想象时,畏惧仍在她脑海留有隐约的痕迹。
但是临风再也感觉不到害怕了,她顾不上。
她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一墙之隔的那一面,果真关着一直对外声称正陷沉疴的卫君?
“舅父!”她边在棱角上磨搓绳子,边贴紧墙壁切切地呼唤,“舅父,是您?您好吗?您还好吗?”
四周寂寂。
“舅父!”临风恨不得立时扒开阻碍,探明究竟。
一声叹息,清晰而幽怨地透过墙壁传到她耳中。
临风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
“风儿……”声音似泣如诉,“你怎么来这里了?……夏姞她筹划谋刺世子……现在外面情形如何?”
临风辨认良久,谨慎地回答:“我是被夏姞丢进来的,外面……景昭兄长已经去了晋国……”
声音有一点高兴:“晋国……去晋国好,晋侯夫人是他的姨母,一定会帮助他的。”
“对。舅父,您身体可安康?”临风肯定那声音的确发自卫君。
卫君沉默了一会儿:“你听着,风儿。我……命不久矣……”
临风打断他:“不!舅父,您别担忧,我想、我想马上便会有人来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