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之下慢慢收了声,止了眼泪,“多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这份工作真不是普通人能胜任的。
顶着熬夜略显苍黄的脸,好声好气地宽慰着德妃,而德妃此时的哭泣,不知为何,锦言就是觉得她有三分自责七分做戏。
这几个陪床熬夜的女人,太后是皇祖母亲孙子;德妃是亲娘亲儿子;长公主是亲姑妈亲侄子兼有陪她之意,任昆是陪她来的,她就不用说了,皇上不召,哪会来这里?
唯有皇后,这个做正室嫡母的,说句不好听的,三皇子是死是活,与她不但半毛钱关系没有,还弊大于利,中宫现在无子,皇后以前生过俩儿子,都得了类似的病症夭折了……
三皇子活过来,将来当太子做皇帝,母以子贵的是德妃,不是她。
她守在这里,替自己男人守着他与别的女人生的儿子,还要强打笑颜安慰德妃的装腔做势——
连锦言都能看出,德妃后边的这通自责痛哭掺了其他的意思,是推诿责任?
她这是怕皇上责怪?
三皇子是她的儿子,自小由她亲自抚养,三皇子的异样她应该察觉关注,结果她只当是小孩子话没当真,所以,儿子差点死掉了。
有必要这样吗?这种避祸反应也忒令人吃惊了!
……任昆拉了拉锦言的袖子,“皇外祖母,言儿手上有土,我带她下去清洗一番。”
两人转到侧厅,宫女端来温水。
“……我来。”
任昆挥退了上来服侍的宫女,将锦言的手放在金盆中,仔细清洗着每一根手指,神态温柔。
面对宫女内侍诧异的眼神,锦言的嘴角忽然就翘了起来,低声道,“嗳,你的形象……”
这男人,越来越不避讳场合了!洗手无所谓,脚都洗过……这里是皇宫大内,不是榴园内室。
“本侯给自己夫人洗手,有何妨碍?”
任昆淡笑。
“是金的盆洗手……”
三皇子岂不是天天在金盆洗手?
嗯……轻哼了声,这丫头,想什么呢!
任昆低了头用轻柔的丝巾裹了她的两手,一点点擦干,“言儿,”他的额头几乎抵到她的额头上,发丝拂到脸上痒痒的,声音低缓到只锦言一人能听到,“我不会的。”
不会什么?
锦言屏息。
他却不说了,只是慢条斯理如珍似宝地擦干她的每一根手指,锦言盯着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