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表情皆是不同,但心意大抵是一样的,就是向来不认可的父亲,沈妙珠也从他身上感受到心痛、担忧,难舍的情绪。
这要是昨天之前,她许是会嗤之以鼻。
你既然十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只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如今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可仿佛一夕之间成长了,她竟然是要嫁人了。
她虽还不能原谅对方,但似乎也没必要把他推开远远的。往后即便是想要靠近,都要被世俗礼教束缚。
沈妙珠忍不住笑道:“陆瑜可是你们看中的,怎么圣旨到了,你们就不喜欢他了。”就在昨天,因为圣旨未正式下达,母亲还忧心忡忡地念叨着当时陆夫人过来的时候,就应该先一口应下,生怕旨意有变呢。
“胡说。”郑氏轻斥道:“可没有其他人像陆瑜这般待你了。”显然那箱金子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了。虽然不在意那点钱财,可也代表了陆瑜的一种态度。
郑氏以自身的经历来说,自然希望女婿是个有担当有责任还懂得疼爱照顾妻子的人。前面几条的确做到了,后面的目前看着也是尚可。
是以,这话一出,沈嘉和虽撇了撇嘴角,却也没有去反驳。
“若是不好,就回家。”沈则言说完,郑氏就瞪眼睛:“别听他的,珠珠儿……我的珠珠儿啊。”
眼看着母亲红了眼眶,沈妙珠上前,乖巧地依偎在她身上,就听郑氏几乎喃喃说道:“才出生那么小的一个,只有你外祖父两只手掌那么大,现在已经亭亭玉立了,都可以嫁人了。”相依为命十年呢,即便知道回京也是为了女儿的婚事,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但郑氏只愿晚一点再晚一点。
圣旨一下达,就变成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娘。”沈妙珠努力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
这番好像不掉落下去就不会难过的模样,让两个大男人都不忍去看,更别说难受地胸口钝痛的郑氏。
她一把揽过沈妙珠,母女抱在一起就痛哭起来。
沈嘉和没有去拦。
有时候感情就如洪水需要去宣泄,让外人瞧见了还不如关起门来,在自家人面前放下面具,放纵一回。
沈则言看了沈嘉和一眼,父子二人悄然从屋内离开。
两个人走到院内,沈嘉和蓦地变了表情,目光看向一个地方,沈则言望了过去,只见到飞扬的裙子下摆。
绣了金线的裙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则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