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叫黑衣人挟持着,一同到御碑亭下的法华碑前。
云梁的百姓将御碑亭围得水泄不通,一干士兵持刀执锐砌成人墙,将他们拦在御碑亭外,不许靠近。
陈平坐在一旁,看着手下一锄一锄将法华碑凿出来。
黑衣人死死揪住李檀的后领,咬牙切齿,正欲大喊叫他们停手,不想听见人群中一声尖叫。咿咿呀呀从远至近传过来,只见从人山人海当中冲出来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挥舞着双手,疯癫般地大笑着。
围堵着百姓的士兵吼道:“退回去!”
那衙役起刀一把割了自己的头发,撒到地上。
陈平正喝着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吓呆了眼睛。
衙役中了邪似的撞向供奉在法华碑前的炉鼎,直撞得头破血流,大笑着从地上爬起来,颠三倒四地喊着:“佛祖!佛祖!带我!脱离苦海——!哈哈哈哈哈哈脱离苦海!”
不知谁大喊一声:“是中邪了!中邪了!”
李檀大惊,眼见着那衙役站到了炉鼎上,一下倒在香灰当中,香火头将他的衣裳烧穿,烫到他的皮肉上,零星的火星渐渐在他背上烧起来!
黑衣人惊声大叫:“不要!”
李檀一窒,手腕翻动就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黑衣人惊着要去擒他,不想李檀纵身上前,将衙役扑倒在地,慌忙中拿袖子扑着火,大喊道:“陈兄!水!”
陈平急火直冒,转眼寻见一旁祭祀所备的圣水。
水是无根水,前些日雨水初落,刚灌满了小半缸,陈平力大无穷,上前抱起陶缸,往李檀身上一泼。
李檀倒吸一口冷气,可算镇定下来。浑身湿漉漉的,全然凉透,玄色衣裳颜色更深,衬得他脸色雪白。
李檀眉峰蹙起无奈,翻身坐在地上,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气笑出声:“这也太狠了陈兄是想淹死我?”
陈平绷着脸,上前将李檀扶起来,切声问道:“没事吧?可伤到哪里了?”
李檀摇头,眼睛看向还躺在地上的人。
那衙役背上已经泛出掺着血丝的焦黑,撑着一丝神识,目光迷离地看向法华碑,低低呓着说:“法华碑,不能动,报应会有报应的!”
黑衣人疾步上前,跪倒在那衙役身侧,将他抱在怀里,扯下蒙面,哭声喊着:“敏言!你看着哥,看着我——!”
那唤敏言的衙役痴痴笑着拉住黑衣人的领子,待他靠近了,轻声说着:“哥,哥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