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绑着襻膊,单手提笔,正站在桌前画兖南乡的地形草图,旁边还勾勒了许多屋舍的样式,纸上画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密密麻麻。
“膳食送过去了?”夏宁寥寥勾勒几笔,似乎还不满意,后退了两步离远着端看,是而语气听着有些漫不经心,“先生用了么?”
春花答道:“先生不曾让奴婢侍候在一旁,布完膳后就让奴婢退下了。”
夏宁嗯了声,“郡主说他是个怪人,只要不出格的要求,咱们尽量都顺着就是。”
春花想起顾兆年的表情,掩唇笑了笑:“这位顾先生瞧着的确奇奇怪怪的呢。”
或许是同夏宁待久了,春花也习得了她一些小动作。
夏宁忽然有了兴致,偏着头问道:“怎么个说法?”
春花便仔细说了。
夏宁却笑着,用笔杆子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下,“那你是没见过更奇怪的先生。”
春花:“啊?”
夏宁作画不顺,干脆不继续为难自己,放下羊毫笔,又在一旁的黄铜盆里净手,“在天青阁里时,曾有位先生教过我几年画技,那位先生的性子可比这位顾先生更怪,但——”她欲言又止,盯着水中自己的双手,嘴角勾起,垂眸敛笑,却不语。
春花递上干净的帕子,“娘子?”
夏宁从水中抬起手,接过帕子擦拭干净,“没什么。”
夏宁当真按着她所说的话,特地第二日才去见顾兆年。
这一次见面,顾兆年待她的态度显然亲近了许多,一改昨日的敷衍,主动问了夏宁许多关于兖南乡气候、环境的问题,只是夏宁在兖南乡呆的时日很短,能答上来的不是很多,又叫来春花仔细询问。
问完这些后,顾兆年才同她说道:“按夫人所说,兖南乡土地还算肥沃,能种植田地作物,只是四周都是荒漠,且风沙极大,收成不是太好仅能糊口,所以当地的百姓多靠来往商队来盈利赚钱,维持家用,是么?”
夏宁颔首,“是。”
顾兆年摩挲着下颚,提笔在纸上作画,笔画潦草凌乱,是夏宁从未见过的画法,只见他寥寥几笔勾出线条,解释道:“若想快速重建兖南乡,就必须舍弃一部分的种植地,改成防风林,这样治沙的人也能有个休憩的避风港,再徐徐推进治沙。兖南乡的这三面建起防风林,这一面留作镇子入口,仿造城池建造起城墙,一是抵御风沙,而是保护兖南乡内安全,让它成为一个铁桶。既然是商队中转歇脚的地方,内城建造成川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