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拎着邵教授回到地面。
一路没出什么变故。
就是刚出隧道口时,冷不丁被风雨拍了个踉跄。
惊诧抬头看。
铅云低沉若海天倒垂,狂风若聚浪,暴雨如怒涛,几乎席卷人站不住跟脚。
一来一回的功夫,雨势居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李长安顶着风雨,把邵教授带到旁边一座还算完好的屋子里,考古队其他人已经等待多时。
他们看到两人一身狼狈,邵教授又是副失魂落魄模样。
半是惊奇半是关切。
“地下发生了什么?教授又怎么啦?”
道士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多半是被尸气熏着了,缓一缓就好。”
“尸气?”
“就当是沼气吧。”
道士无意细说,眼下也不是废话的时候。
他把邵教授交托给几个学生,嘱咐他们赶紧回宗祠,拿了东西马上走,自己随后就去村外与他们汇合。
众人吃了一惊。
这样紧要的时候,他还要分心去做什么?
李长安笑了笑。
“村里的活人可不止咱们。”
……
昨天,大伙儿作出徒步离开的决定时,除了对路途风险的担忧,还有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却避而不谈的问题:是否带上村民。
从道德来讲,抛下老弱自己逃命是可耻的。
但从现实考量,谁敢把七个形同枯木的百岁老人带进风雨交加的危险山路?更重要的是,他们本身的怪异行为,很难不让人把他们同村子的种种诡异联系到一起。
大家冒着风雨离开,是为了逃离村中的危险,而不是为了带着危险一起上路!
但今天。
事实证明,村民所崇拜的‘啖吔咦珂’并非邪祟,反而是镇压邪祟的看门人。
那么作为祂的信徒,村民也多少摆脱了怀疑。
况且,因为邵教授的仪式,封印在地底的邪物已然脱困,李长安临时的补救也只能应付一时而已。
如此,村子已经从一个可能会爆炸的火药桶,变成即将爆炸的火药桶,留下来的人下场悲惨无疑!
也许带上七个老人上路徒增累赘,也许他们老朽的身躯根本顶不住路上的风雨。
但如果不试一试,良心难安。
……
大约半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