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韦应典在称呼上的悄然改换,齐敬之并不在意,反倒对犀甲颜色的问题颇感兴趣。
他下意识环视四周,除了选锋小旗官童蛟海是身着一副青色犀甲,其余骑卒所穿的都是黑甲。
少年校尉不由大奇:“韦兄怎么知道还有青黑相合的犀甲?”
“只因青黑相合之甲乃是彭泽水府的贡品,而天下贡品送抵都中,都要先由礼部主客司和内府广储司共商,根据其来源和种类进行区分……再逐一瓜分之。”
韦应典淡然一笑:“韦某不才,曾为礼部郎中,故此略知一二。”
说话间,他朝不远处骑卒身上的黑甲一指:“若是较真,也只有这些黑色的才是犀甲,青色的其实是兕甲,而作为彭泽贡品的青黑相合之甲,则应该叫合甲。”
“呵呵,《考工记》有云:犀甲寿百年,兕甲寿二百年,合甲寿三百年……这其中的差别可大着呢!”
闻听此言,周围安静旁听的骑卒们都是精神一振,就连童蛟海都忍不住放缓马速,磨磨蹭蹭地不肯远离,直到被自家校尉瞪了一眼才仓皇而去。
“取一副合甲来!”
齐敬之朝着童蛟海的背影喊了一句,已然是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他回过头,向韦应典一笑:“我麾下原都是些粗鄙军汉,哪里识得好坏?还请韦兄指点其中门道!”
韦应典也不客气,当即侃侃而谈:“黑色的犀甲,属下就不多说了……犀者,形略像牛,颈短而腿粗大,身黑而双角,剥其皮所制之甲便是犀甲。”
“至于兕甲,正所谓虎兕出于柙……兕者,其凶猛类虎,头生独角,如野牛而青,兕皮较犀皮为厚,所制皮甲也更为坚固精良。”
齐敬之听得连连点头,这也是近几日他和李神弦、童蛟海等人几经比较才得出的结果,没想到在韦应典这里早就司空见惯、烂熟于心。
如今他麾下的军汉当中,便是普通甲士和什长着黑犀甲,队正和百骑长着青兕甲。譬如童蛟海作为选锋队的队正,就获赐了一副青兕甲。
特殊之处在于,选锋队如今约有五十人,按人数确实只是一队,却又是单独编练,有着自己的旗帜,实际上已经等同于一旗百人队。故而童蛟海虽然名为队正,但作为选锋队小旗官,其真实品阶已经是百骑长。
因为这个缘故,选锋队里有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诅咒童蛟海赶紧去死,尤其是同样获赐青兕甲的两名队副,而今日这两名队副之所以没能跟着出门,自然是童蛟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