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想坐就坐、想不坐就不坐的。
念头生灭间,齐敬之洒然一笑,旋即肃容说道:「丁侯无须激将,我千里迢迢来辽州,可不是来看魏氏灭族的!只不过么……若是到时候钓上来的鱼儿太大、丁侯收竿又太迟,可就别怪齐某带着魏豹先跑了!」
丁承渊脸上笑容更盛,颔首道:「这是自然!虽说慈不掌兵,但本侯既然选择直言相告,就没有拿你和魏豹做弃子的意思,有齐缉事看护着,魏豹便能多几分活下来的指望。金刀魏氏有功于辽州,不该就此而绝!」
齐敬之闻言不由颇感意外,眼前这位安丰侯能说出这番话,似乎并非全然冷血,偏偏该下饵时又没有丝毫犹豫,对一口一个世侄的崔子韬和有功于辽州的魏氏是如此,对他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小缉事番役也同样是如此。
这等人虽然称不得好人,却也算不上真正的恶人。
「慈不掌兵么……」
齐敬之忽地想起了侯府门后那堵沉铁壁上的铭文:「炽火炎炉、融铁铤英……这位安丰侯是国主用来熔炼东海之铁的炎炉,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心胸和决断,才能坐稳这个激气奋武、威服海东的军侯之位?」
当下只听丁承
渊继续说道:「再者说了,要想钓上大鱼,这鱼饵乃是重中之重,越是能折腾,鱼儿咬钩就越深!反而要是你和魏豹无知无觉,被人家一口就吞下了肚,那本侯可就没戏唱了!」
「至于鱼儿会不会傻到去白云宫咬钩……实不相瞒,本侯在城中做的窝可不止你这一处,那些贼人造出这样大的声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会选一处咬上去的。」
齐敬之点点头,当即站起身来,朝众人略一抱拳,迈步朝暖阁门口走去。
丁承渊也不挽留,只是笑吟吟地朝众人说道:「诸位瞧见没有?本侯可是一早就看出了,这位齐缉事不但是位义士,更是个惯能做事成事的豪杰!此等人物,只怕天下无事,就从没有怕事躲事的!」
这几句话,齐敬之自然听见了。
之前在常乐县后衙时,丁承渊给他的评语便是「爱惹事」,如今虽然换了一种说辞,内里的意思却是差相仿佛。
齐敬之没有理会,脚步不停地出了辟寒阁,朝回身看过来的哥舒大石展颜一笑:「哥舒兄弟一朝伸展,今后追随丁侯左右,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实在可喜可贺!」
哥舒大石上前两步,浑身甲片铿锵。
他抬手向齐敬之一抱拳,虽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极是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