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勉强,顺势收了帕子,又指指自己的嘴唇,说:“出血了。”
谢明容唇齿间已感觉到血腥味,也不搭言,由谢明芳扶着慢慢站起,她这一下摔得不轻,脸色仍有些发白,踉跄着往回走。
走了两步,感觉身后那人未动。
谢明容一时也停住了步子,她头一回这般狼狈,既被这人瞧见了,得问出个姓名来,以图日后报复,否则被他传出个什么来自是不好,便转了身,冷淡打量他,道:“阁下既赶了个这般巧的时候出来,想必知晓我是谁。”
那人倒算自持,脸上无甚谄媚之色,只微微欠身道:“谢姑娘有礼。”
谢明容点了个头,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看着她:“在下陆瓒。”
谢明容见他礼也不揖,竟还有几分冷色,心道倒会独辟蹊径,便也懒得多说,转身欲走,忽想起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凝神一想,记起来了,回身道:“你如今可是在翰林院?是陆编修?”——她好像见过,也在父亲的书房里听过这名字。
“正是。”陆瓒应了一句,随即,却转身往颜九渊刚走的方向看了看。
谢明容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来他是看见了颜九渊,因冷笑道:“陆公子刚刚都听见什么了?”
“谢小姐未曾关门,”陆瓒淡淡道:“陆某听见了七、八成。”
谢明容咬牙:“那陆公子也是想来奚落我一番了?呵,我奉劝陆公子,开口前还是先掂掂自己的分量,想想自己配不配!”
“我对谢姑娘的私事没有丝毫兴趣。”陆瓒淡漠说:“只是想提醒谢姑娘一句话。”
谢明容警惕地看着他,却听陆瓒道:“依陆某看,颜都督对小姐未必无情,只是情势不得已,娶不了小姐为妻。”
他说完,便转身退回了自己的雅间内。
但门没关。
这话叫谢明容身子一震,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些。
——陆瓒有所求。那便无妨。谢明容笑了笑,在原地站了片刻,她没有太多犹豫地跟了进去,扬眉道:“你是何意思?”
“如今靖国公府深得皇上宠信,兵权在握,”陆瓒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谢家为世家,几代出阁老,亦是位高权重,我若是颜都督,亦不敢与谢家结亲。”
谢明容得父亲疼爱,虽不悉知政事,但与利益干系间也懂一些,当下心中一动,陆瓒补了一句:“纵然有情,奈何情势所迫,不得为连理,颜都督男儿顶天立地,未必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