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瑾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往前迈步的,熟悉的场景在脑中闪过,她陡然生出一种荒唐感,有点儿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她僵着身子微微屈膝,正好不能说话,省得去生硬地客套。
她刚刚福身,陆母焦氏就已经站了起来,眼里不知何时竟带了泪,几步过来便要抓沈时瑾的手,“哎呦,好孩子,可别这样多礼。”
沈时瑾沾不得似的,登时往后退了半步,皱了皱眉。
她这下避得太明显,焦氏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讪讪笑了两声。
沈道乾不满:“时瑾,怎如此无礼!”
沈时瑾抬起头,老太太已经不紧不慢道:“她高热刚退,还没好利索,夜里又睡得不好,时有恍惚的时候,我便说不叫来,你还不听,看看,陆家夫人可莫要在意。瑾儿,到祖母身边来。”
焦氏忙摆摆手,满脸是笑:“不会不会,瓒哥儿也与我说了,沈家妹妹大病了一场,嗓子也是……哎,老太太您看,这还不都是因着他。”她边说边将陆瓒招到跟前,“这孩子也是,事情出了,日日担心,好不难受,眼下倒不好意思问上一句了。”
她说着抚了抚心口:“我今儿是头一回见着大姑娘,方才一瞧,哎呦我这个心哟,果然是书香世家里才能出来的姑娘,这模样儿,放在谁家里都得捧在心尖儿上疼!我是没这个福气,陆家真要能有这么个女孩儿,那真是要星星不能给月亮,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太太,老太太,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这瞅着是真羡慕!”
沈时瑾快听吐了。她想起上辈子焦氏拉着她的手说这话时,她还既羞涩又紧张,如今心境不同,听完了只有厌烦。
正墨玉端了笔墨进来,老太太看一眼沈时瑾淡淡笑道:“夫人这是夸赞了,她也没那般好,只是这孩子是在我跟前儿养大的,即便是有那么一处两处不得夸的,那瞧在我的眼里也都是好的,自家的孩子么,都是这般。”
又转向沈时瑾:“可是有话要与陆夫人说?”
沈时瑾点点头,老太太便叫墨玉给她铺纸,看着她写又说:“书香不书香的说不上,只是能写几个字,方便些罢了。”
焦氏不识字,便跟着她笑,暗里扯了陆瓒一把,陆瓒却没说话。
沈时瑾写得一手好字,沈家人和陆瓒都知晓,一时间都看着她提笔,倒没人出声了。
等沈时瑾写完,绿绮看了一遍,福身道:“我们小姐说,夫人方才说错了,她这嗓子也不是因着陆公子,是因着我家老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