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恼就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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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堂后院有两棵香椿树,这时节刚刚萌发嫩芽,越过院墙望去,能看见紫色的梢头。
沈时瑾在墙外站的时候不短了。
这会儿西墙背阴,她不由打了个喷嚏,绿绮侧身给她挡着风,怕她又着凉,小声问:“小姐,要不要回去加件衣裳?”
她们刚刚已经到了寿春堂院门前,却没进去,小姐带着她绕了一大圈。
沈时瑾微微低头,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在院外踌躇良久,只是那个时候是心怀忐忑,而今,心中剩的怕只是未消的恨意。
她可以等陆家人走了再来与祖母说——她不要嫁到陆家去,只要祖母不同意,父亲也不能独自做主。她不必露面,完全可以避开陆瓒,避开焦氏,两不相见。
可凭什么避开的是她?
从前不过是因为她喜欢了那人,似乎自己的所有都被他捏在了手里,如今……如今,爱谁谁!
沈时瑾进院的时候老太太身边的墨玉正绕着游廊迎面过来,看见她快走了几步,笑着说:“老太太正谴奴婢去请大小姐呢。”
沈时瑾点点头,墨玉过来扶住她一只手臂,放慢了步子,道:“陆家老爷和夫人一早上门拜见,在老太太这儿说了好半晌的话了,又说起前几日的事情来,陆夫人非得当面向小姐道谢,老爷便让我到拂冬楼一趟。”
她说着握了握沈时瑾的手,“小姐手这样凉,要不要先到西梢间暖一暖?”
总不好她刚出门人就到了。
绿绮道:“正好得麻烦姐姐备副笔墨来,倒不急。”
“那有甚麻烦的”,墨玉引着她二人进了西梢间,倒了热水给沈时瑾暖着手,自去准备了。
她们在西间呆了近两刻钟才去了堂屋。
帘子挑开,沈时瑾下意识就绷紧了身子。
主位上只坐着穿赭石色织金褙子的沈老太太,左首是沈道乾,再下首是陆瓒的父亲陆常德,陆常德身后站着陆瓒;右首是巩氏,其下坐着陆母焦氏。
陆常德中等个,方脸,见人常挂着笑,实际是个墙头草。
焦氏,焦氏……沈时瑾实在是不想看这个人。
她一进屋,几人的目光都转过来投在她身上。
沈道乾当先笑道:“这是小女时瑾。时瑾,过来见过陆家老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