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
金陵城的年味儿越来越浓了,天气阴冷,许多达官贵人喜欢来买香熏衣服熏被子,觅音香铺的香再次脱销。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小七和梁掌柜都精明了许多,每次进的货都要自己试一试。
不过那个幕后黑手好像销声匿迹了。
璟同九年,朝廷里接到了一封来自云南的战报。
征南元帅程大已经和大军汇合,不日即将撕开夜国的第一道防线。
虽然璟同帝不知道为什么陆凶放着叛军不剿,却首先选择了夜国,但是他能隐隐感觉出,这个人对打仗的敏锐度要远远高于其他人。
他是个昏君,整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但是他不傻,他知道,云南的叛军并不是凭空来的,他们一定是有了靠山,或者有人调动,才敢在窦榆瞑这个太岁头上动土。
陆凶,也许已经找到了蛇的七寸。
只是,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璟同帝在金殿之上,手里拿着那封信,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直到那封信被捏成了一团,他才停下来,猛地一抬头,道:“莫丞相,户部尚书突染疾病,征南大军的粮草一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是,陛下!”
“退朝!”
第一批第二批粮草,已经运往云南,不出意外,莫停负责的这第三批,应该正好赶上大军凯旋。
那个程大的带兵能力,有些出乎意料。
下了朝,璟同帝在太监的陪同下,走在皇宫御花园的小路上。
天空飘下了零零星星的雪,冰冷的,在皇宫已经装扮的火红灯笼前,显得格外凄凉。
忽然,他停了下来。
身边的太监急忙侍立一边。
“陛下,前面就是白鹿苑了。”
老太监见璟同帝从房檐下挪了出来,将手里的伞一转,不动声色地罩在璟同帝的头上。
“哦。”璟同帝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那个方向,眼神有些迷茫。
“那个小太监是谁?”
沉默了片刻,璟同帝忽然指着门里一个扛着扫帚的清瘦人影道。
他身边那个太监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道:“陛下,那个人叫小安子,是前几个月才调过来的,平时就打扫打扫大殿,偶尔给容妃娘娘添置些供品。”
容妃娘娘,是平南王的生母,已经死了多年了。皇帝换了几任,她的寝宫却一直保留着,从来没有人敢随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