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头做了个匾额,上面用隶书写了“天然居”三个字,门没关,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堂屋里摆着几张桌子,正对门口的墙上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位隐者背着个药篓,在云遮雾罩的深山里采药的情景。
这便是退隐在此的大儒姚合之姚先生的寓所了。
天色不早,村里几个来求学的学生都走了,里面只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书桌上,手里拿着一支硕大的狼毫,一笔一划地临摹。
听到脚步声,那孩童突然抬起头来,看见陆凶,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道:“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陆凶的脚步一下顿住,想了半天,才皱着眉头假装嗔怪道:“臭小子,你见过哪个天上客背个鱼篓,还长这么黑的?”
陆朝抿了抿嘴,又摇了摇头,“爹爹本来不难看,可是偏偏假装难看,呜呜……”
话未说完,陆凶已经冲上来捂住了他的嘴。
“以后不准叫我爹爹,知道吗?”
他眼神严厉,不像是开玩笑,陆朝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
不是说好在别人面前不准叫的吗?怎么这里没人也不能叫了?
父子俩正大眼对小眼,忽然听得旁边有脚步声,随着那脚步声,一股诱人的香气也在空气中弥漫开了。
“朝儿,饿了吧,吃点儿东西吧!”
那姚老夫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走路的时候又不爱抬头,是以,这里多出个大活人来他愣是没有察觉到。他端了一碗阳春面,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抬头刚想招呼陆朝,却见一个黑脸大汉挡在前面,半晌由惊转笑。
“原来是你来了,吓我一跳,还以为山匪呢。”
“哪有我这样的山匪?”
“确实没有。”
山匪进来至少还吼一声,陆凶直接鬼一样飘进来了。
姚老夫子招呼陆凶坐下,“就做了一碗面,给孩子吃吧。这孩子今天可是相当得用功,该夸该夸。”
老夫子抬起手来摸陆朝的头,陆朝却哧溜一下从他的胳膊底下划过去扒拉面了。
中午字没写好被先生罚不准吃饭,现在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姚老先生,朝儿愚钝,还指望您多费心了。”陆凶抱拳道。
“哪里的话,这孩子有龙凤之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什么龙凤之资?”陆凶一听急了,起身差点儿没有捂住老夫子的嘴,他左右瞅了瞅,见没有旁人,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