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只是紧握熊研菲的手。
“你把我的手握疼了。”熊妍菲说。
“啊,”我放开熊研菲的手。
“我喜欢你握着我的手。”
我重新把熊研菲的手握在手里,“你还好吗?”
“一时还不会死。”
我心里猛地涌起一阵悲伤。“你怎么说这种傻话,你不会死的。”
“我不害怕死。可是为什么人会死呢?”熊研菲好像在问我又好像在自问。
“你不会死的。别这么想。”
“人在什么年纪都可能会死的,关键看死神什么时候相中他。死神现在它缠上我了。可我并不怕它,我只是不能接受。像我,活在这个世上已经十八个年头了,会哭会笑会思考,知道一加一等于二,能歌善舞,能感受音乐美,还能爱,还能弹奏钢琴,可突然疾病降临,人家告诉你,说你要死了,你能接受吗?死不可怕,关键是死的结果让人可怕。你被装进一口棺材,你的尸体短期内就会化成水,融于土地,你的尸骨总有一天也会风化成无。你就成空成无了。空和无是一种什么状态?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成空成无了呢?”熊妍菲近乎自言自语。
“研菲,我请你不要这么想,你一定不要这么想。你真的想多了。为什么要去想这些?”我哽咽着。
“起航,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早知道我一定会死对不?得了这种病的人几乎没有不死去的。我算是幸运的了,能活到现在。所以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但我不会马上死去的,死神还没做好准备带我走。我祈祷它不要那么快带我走,我想和我父母和你起航再多待一些时间。”熊妍菲很平静地说。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只是为自己不能和你一起去野炊感到遗憾。野炊活动是不是快要开始了?”熊研菲转移话题。
“补课期间我们讨论了这个问题,大多数人都希望早点开展,免得牵挂着它影响高考复习,所以决定下个星期六野炊。地点都选好了。”我说。
“去哪儿?”
“去一个叫程家庄的地方,那地方还在揭飞翔家下面。揭飞翔极力提倡去那儿,说那里很适合野炊,村前那条河畔有一块很大的沙石地,沙石地上长了长长一片芦苇,在这个季节很漂亮。说不定会在芦苇丛里抓到野水鸭。村庄附近还有一片松树林。”我说。
“这么漂亮。”
“所以你赶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去吧。”
“那里已经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