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好一通亲。
妇人先是被吓住了,等他那口水糊了满脸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用秀绷子托住丈夫的老脸,嫌弃的呵斥道:“又发酒疯,今儿这是喝了多少?!”
男人并不答话,反而满屋子踅摸了一遍,最后问道:“岫烟呢?去把她给我喊来!”
却原来这厮不是旁个,正是之前在望江楼上,险些被侍卫们当成刺客的邢忠。
“这醉猫,才消停几天就又喝上了!”
邢妻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到底不敢过分招惹他,再加上担心自己独力难支,待会儿未必能把他弄到里间去,便自顾自去西厢房里喊了邢岫烟过来。
邢岫烟听说父亲又喝了个烂醉,忙跟着母亲到了堂屋里,原是想先把邢忠哄到里间安歇,然后再烧些醒酒汤给他。
谁知进门之后,就见邢忠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双目炯炯有神,全不似往日烂醉如泥的模样。
当下母女两个便有些无措。
邢忠见女儿到了,装模作样的拿起茶杯抿了抿,忽地一拍桌子问道:“你们可知道今儿我见着谁了?”
母女两个对视了一眼,邢妻便骂道:“这一惊一乍的,难不成是见了王母娘娘?”
“呸!你这没见识的婆娘!”
邢忠啐了一口,使劲瞪着妻子,有心要喝骂几句,但转念一想,现如今自己可也是亲近过龙子龙孙的主儿,同一个蠢婆娘有什么好计较的?
当下又重新摆好了姿势,得意洋洋的道:“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今儿我在望江楼,可是亲自伺候了太子爷的酒局!”
伺候酒局什么的,明显是自吹自擂。
但邢妻不疑有他,却是被唬的不轻,当下拍着胸脯‘天老爷’的喊着,于是愈发让邢忠洋洋自得,添油加醋的编了好些大话,就差说太子十分赏识自己,要给自己封侯拜相了。
这下连邢妻都听出了虚实,就更别说是一旁的邢岫烟了。
她无奈之余,正琢磨着该如何悄然退场,不曾想邢忠话锋一转,忽然就落到了她头上。
“对了丫头,孙家二郎今儿跟我说,已经单独给你腾了间院子,到时和他府上叫什么‘香菱’做个邻居,还说过几日会让那香菱来咱家,同你好生商量着该如何布置。”
“和香菱比邻?”
邢岫烟脸上登时多了些喜色,她早听说香菱虽是奴婢出身,却是个好诗文有才情的,更兼一等一的好性子,若同她比邻而居,自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