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阴霾,仿佛已消散无形。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愧是张贤宗。
眼看圣上渐暮,朝中呼吁立储的声音越来越多,承宣帝虽暂无表态,但心中定在权衡。
是立年岁已成,虽偶有纰漏,但政绩名声在手的四皇子?亦或是立储立嫡,将至高权力给予出身尊贵却不满一岁的九皇子?
甘瓜苦蒂,天下物无全美亦!
此番四皇子来势汹汹,不仅立下大功,竟还一反常态,以礼待他,相邀赴宴……
张氏的野心,啧啧啧。
崔慕礼又想到谢渺送来的那封信,上头白纸黑字写着的人名,正是远在北疆军营,定远侯身边共战多年,亲如手足的兄弟。
——如宁德将军邹远道。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这箭是由身边亲信所放,若非神通广大,又有几人能躲得开?
他的阿渺啊……无论从何处得知此事,那样心善,一次次提前将消息传给他,请他助定远侯躲开阴谋诡计的暗算。
张氏拉拢又如何?他不会辜负与念南的兄弟情,亦不会叫阿渺失望,做个背信弃义之人。
想到周念南,崔慕礼便苦笑连连。
他与念南都将对方视为劲敌,却原来阿渺对谁都无意。他们要做的并非脱颖而出,竟是与佛祖抢人……
“公子。”门外乔木在道:“奴才准备好了晚膳,您是现下用,还是晚些再用?”
崔慕礼没有用膳,他去拜访了谢氏。谢氏虽见了他,却面露愁容,朝他摇头叹息。
她抱歉地道:慕礼,阿渺心意已绝,你不如……放下吧。
崔慕礼并未多言,离开蒹葭苑后,转头去了海花苑。
书房里,谢渺正乐乐陶陶地抄着经书。
她就知道,姑母疼她爱她,定会如她所愿。待她去了清心庵,姑母初时或许会有不适,但时日一久,习以为常后,便会发现——也还好嘛。她只是在清心庵出家,又非被关进大牢,吃苦受难去了!
至于她答应姑母的带发修行……不管了,谢渺决定先斩后奏,等她绞了头发,一切已成定局,姑母还能将头发种回她脑袋不成?
甚好,甚好。
崔慕礼来的时候,谢渺正抄完最后一个字,她迟疑片刻,仍是应允他进来。
横竖姑母已送还他的两个大箱子,她们姑侄态度明确,相信他能够理解。
以往她还会装客套,此刻却是开门见山,“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