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然后向上百名官员问道:“匈奴人为何停止攻城?”
军营不大,众多仪卫围成一圈,皇帝与大臣全都站着,皇帝身后是太监与侍卫,文武官员各站一边,按等级排列——不管外面有多少匈奴人,礼部还是得照章办事,维护秩序与规矩。
皇帝的第一个问题比较好回答,就连一些文官也能猜出来,匈奴人停止进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等候援军与器械,二是试图围歼城外的另一支北军。
“晋城独木难支,必须取得支援,谁能冲出重围,传旨救驾?”韩孺子抛出第二个问题。
大部分文官自觉地沉默,这可不是他们能回答的问题,武将却是群情激昂,尤其是樊撞山,第一个请命,可是被问到如何突围时,他的回答却太简单了,“给我一百敢死之士,舍命一搏,好过在城里坐以待毙!”
如果失去樊撞山,对城内守军的士气将是一次重大打击,韩孺子只能摇头拒绝,安抚了几句。
请命的人很多,连崔腾和几名文官也跳出来,可是都跟樊撞山一样,空有一腔热情,没有突围的实际办法。
韩孺子很快解散这场无用的商议,留下邓粹,听他的守城计划,对这位临时任命的将军,他还是无法完全信赖。
与极有章法的柴悦不同,与沉勇有谋的房大业也不一样,邓粹对事前制定计划不屑一顾,“该怎么守城,大家都知道,多说无益,只是将该做的事情重复一遍而已,楚军所不知的是城外敌人会怎么做。料敌先机,臣做不到,除非是神仙,臣也不觉得其他人能做到。战机瞬息万变,大将只能随机应变,陛下既然任命臣守城,就等匈奴人再次攻城的时候,再看臣的手段吧。”
韩孺子无话可说,只好客气地命人送走新任车骑将军,然后问身边的东海王:“你听谁说他是大将之才?”
东海王苦着脸说:“他姓邓,又是武将,所以大家都这么说……陛下让他守城,不只是因为我的推荐,主要是看到他昨天舍财诱杀匈奴人吧?”
东海王对邓粹也没有多少信心,得先推掉一点责任。
韩孺子没再说什么,他身边实在无人可用,樊撞山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北军前锋将军则是稳重谨慎之人,难以在危急之际承担大任,唯独邓粹显出几分奇谋,不知是凑巧,还是真有本事,只能先用再说。
韩孺子回到王府,刚在厅里坐下,王赫带领一群侍卫向皇帝跪下,只剩孟娥还守在皇帝身边。
“这是……何意?”韩孺子惊讶地问。